「阿景,不要怕, 不要怕, 娘會保護你的。」
「不要, 你們不要打我娘了, 求求你們... ...」
「死雜種,滾開,一個和人類生的雜種看你兩眼都嫌晦氣,滾開, 不想和你那窩囊的爹一樣被扔進往生泉,就滾!別以為我不打孩子!」
額頭的冷汗同那深入骨髓的恐懼和憤怒一同攀上,景弗喘著粗氣, 閉上的眼睛再次猛然睜開, 他的眼球已然全覆上了紅血色, 還有一些,是漫上去的魔氣, 額間的黑紋顯露,漸漸變成紅色。
耳邊的人語不斷,景弗的目光逐漸變得渙散,視線內似乎閃過好些影子,都是熟悉的人,他恨到骨子裡的那些人。
張牙舞爪的嘴臉讓景弗覺得厭惡,他抬手要喚出法器,卻發現早就被收繳,於是咬破了嘴,抬手一拳打過去。
「啊!你恩將仇報啊你!」
寧歸硯抬手將人打暈,捂著肚子往前繼續走。
景弗看著挺瘦的一個人,累得他夠嗆。
帶著人到了岸邊的一大塊礁石旁,他將人放了下來,拿起礁石旁邊一個蚌殼,在蚌殼上敲了敲。
不久,海岸邊那些黑色的花便浮動起來,仔細看是有人在海下,隨後猛然鑽出個頭——是個孩子,臉頰上留有鱗片般的痕跡。
那人從不遠處游過來,看見寧歸硯,欣喜地轉了個圈:「你把他帶出來了!你要幫我嗎?」
寧歸硯看著他緩了口氣,轉頭視線落在景弗額心的魔紋,他抬手,抓住對方的手腕,靈力灌入瞬間被反彈回來,好在他輸入的少,並沒有造成什麼傷害。
海里的那位漸漸浮現出身形,居然可見下半身的魚尾,藍亮色的鱗片,部分鱗片間隙中長出了那海上浮著的黑色花朵,比起海上的要小不少,但連著血肉,導致鱗片外翻,都帶出血色來。
他抬手,一縷藍色的靈力從景弗額心灌輸,那緊皺的額角鬆懈了許多。
寧歸硯正要說聲感謝,就見那小人魚虛弱的縮回了水裡,手伸回去時,手臂上的鱗紋中嵌上了幾抹黑色,那些生長在血肉里的花似乎也更艷麗了。
「你把魔氣吸入到自己身體裡了?」寧歸硯問完,看著小人魚懵懂的表情和周圍那些黑色的花,心裡一陣奇怪,「你之前和我說,這些花,是天魔心造成的,你說的那個辦法,和那些來島的人有什麼區別?你承受不了那半顆心吧?」
寧歸硯剛剛才到島嶼附近,夜間進島不會引起什麼注意,而且他叫小白糰子引開了周圍的人,但恐怕很快就會發現島上有另外的人。
上島前,他被這小人魚攔住,對方說他是這小島的佑護靈,但身上的靈氣可是少得可憐,別說做什麼佑護靈了,就是對付接應寧歸硯的小白糰子都吃力。
但他卻能用身體承接景弗身上的魔氣,雖然也有反應,但要比其他人去調節那魔氣要安全多了,只是能力有限,只能暫時緩和。
「我可以,他身上的魔氣和這些花帶來的氣息很像,天魔心本就是這花的本體,它被禁錮,但魔氣卻能外泄,以至於這島上的生靈越來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