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很在意他,卸城的陣仗不像是才有的,估計季宿白也是知道這個,才要跟著一塊。
還有那個黑影,他能看得出那黑影很強大,就算不是魔族,也是極為強大的惡鬼,可態度又和那些個魔族邪祟的態度不一樣,不同於徐應,不同於竺杳和阿沅,和城門的魔族更為不同。
還有他的血... ...
寧歸硯的目光落在扉頁上的那雙眼睛裡,眼睛未上色,但他卻從裡面看出了那抹灰白的溫柔。
他抬手在上面撫過,眯了眯眼,化出一道水鏡,扯下眼紗,將身體裡的靈力卸散,那還未完全消散下去的顏色再度鮮明。
灰白色的,蘊滿了霧,同那殘本上的眼睛一模一樣,只是少了些溫和。
寧歸硯眼裡的色彩,要更精明些,晃過一絲意料中的驚訝,低頭垂目再睜眼時,又再度變成溫和的水墨。
景弗站在寧歸硯的住所旁邊站了好一會,他抬手觸碰到門上的結界,手指抵上的那刻,門被打開。
寧歸硯見是景弗,莞爾:「阿景,有什麼事情嗎?怎麼來這兒了?」
景弗眉頭松下,他上下看了寧歸硯兩眼,抬起的那隻手指向寧歸硯唇角的藥膏:「大師兄,怎麼嘴角受傷了?」
而且還有牙印,這是... ...被竹林的猴子咬了?
寧歸硯笑容僵了一下,將話題扯開:「沒什麼事,只是不小心被小動物咬了一下,已經塗了藥。」
「這樣嗎?」景弗看似明白,抬手指了指門,「我方才找師兄的時候,這門上怎麼設下了結界?師兄你剛剛在幹嘛?」
寧歸硯彎彎眼,將腰側的沄瀲拿在手,他走過來幾步,目光對上景弗的眼睛,雖然遮擋著視線,但兩人間的氛圍依然有些緊張。
他張唇:「方才在小憩,近日身體愈發覺得乏了,這門恐怕是年久,總有些吱吱呀呀的聲音,覺得煩擾,就設上了結界。」
話落,微弱的風將那門吹動,聲音隨著響起,的確如同寧歸硯所說。
景弗面上依然有些懷疑,看了那不堅牢的門幾眼,點點頭道:「那我等會幫忙修繕一下。」
寧歸硯點頭,問:「還沒說來找我,是做什麼?」
景弗看向大門:「林長老回來,擔憂師兄身體,說是讓您去藥堂瞧瞧,我正好路過,便過來送個信。」
且不說是不是正好,路過是不可能的,而且藥堂在宗門的最外沿,連方向都與弟子居和藏書閣練武場相反,建築在懸崖邊上的地方,怎麼會路過。
寧歸硯現在沒有戳破他人小心思的想法,點了點頭將門關上,拂袖謝過景弗。
「有勞師弟走一趟了。」
景弗轉身,正要走,又被寧歸硯叫住。
他回頭:「師兄還有何事?」
寧歸硯彎彎眼:「我恐怕得去上數個時辰,這也將近黃昏,怕是不能去三長老那邊赴宴了,你若是得空,幫我捎個信,說我明日再去賠禮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