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宿白袖口被牢牢壓住,想要扯出,要麼用點力氣,讓寧歸硯倒在地上,要麼傾下身去,好生地哄。
不過這哄,是誘哄還是哄騙,也不是寧歸硯能干涉得了的了。
兩人的視線交錯撞擊,在這潮濕陰冷的廢棄屋宅內擦出了火苗,眼見著火勢越來越大,黑霧將寧歸硯眼前的視線都遮擋,甚至讓他的呼吸停滯。
季宿白抬起未被壓住衣袖的那隻手,將面前人的下巴捏住。
他笑著,卻是將寧歸硯的問題拋去。
「你方才是在試探林言言?你不會是這麼早就交出底牌的人,只是想用她逼我一把把吧?剛才故意把魔氣逼出來,露出魔紋給她瞧見,惹她懷疑... ...」
季宿白頓了頓,將挑著的下巴微微一抬,寧歸硯笑著直起了身,壓在手下的衣袖被鬆開,但也沾了濕和塵土,看著髒污。
「你這麼想知道自己在我這,是什麼身份嗎?」
「寧歸硯,你當真,一點都不知道?」
寧歸硯聽著他泛冷的話,將手上的草屑拍了拍,舔了舔乾枯的唇角,笑容掩下去。
「我跟說過了,我沒殺掉這具身體的主人,他怎麼死的我也不知道,要能選擇,誰想不開會跟著上山呢?不過我猜到了一點,也證實了,方才我問你,你也並沒有反駁,說明我如果去魔族地界,必然不會被驅逐。」
「至於林言言那邊,你會幫我處理的吧?」
季宿白有時候真的會被寧歸硯氣笑,他的情緒不顯,好幾次崩盤都是因為這人的挑釁和不知死活,但偏偏他還真沒有更好的辦法,總不能殺了人,那件功虧一簣了。
寧歸硯沒聽他回答,又丟出一記炸彈。
「林言言若是在你這兒找不到答案,必定會問林奇,她從小就林奇的諄諄教導下長大,別的沒什麼,但特別依賴父母自己拿不住主意,而且心思單純,必定會問,我幫你試探試探,豈不是兩全其美。」
「不過你可得幫我個忙,林奇那老頭,可能會有點兒煩人,你行行好,精英大賽一過,讓你那好兩個徒弟出去歷練歷練,可不是我過於自信,林奇對你那掌門的位置覬覦很久了吧?林言言不就是他養出來的搭橋的嗎?你覺得,誰會是橋的另一頭?」
季宿白聽明白了他的意思,拍拍手站起身,看了眼寧歸硯單薄的身子,忽然問。
「你的大氅呢?」
寧歸硯怔愣著眨眨眼。
季宿白見他將那大氅從儲物袋裡拿出來披上,這才拍了拍袖子出去了。
離開之後,季宿白在屋宅的大院內找到林言言,對方果然如寧歸硯所預料的,在看了季宿白好幾眼之後深吸一口氣走過去,喚了季宿白。
「師尊。」
季宿白將手上的物什放下,叫旁邊的天一山弟子先去忙活,這才偏過頭。
「怎麼了?」
他明知故問。
林言言眼神示意季宿白跟她去屋外說,季宿白也明了,頷首跟上,在屋外不遠處的樹前停下。
林言言看了看周圍的人,沒什麼人往這處來,離得又遠,就算是修為較高的修士,也難聽清他們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