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歸硯看著他良久,輕聲笑了一下。
「所以,我和那些屍鬼的區別,是什麼?」
「你也沒有懷疑我是魔族的人,你只是——懷疑我是不是完全的人,對嗎?」
季宿白依舊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看了寧歸硯幾眼,他輕緩地嘆了一口氣,將人拉到一旁的草蓆上坐下。
「沒必要問這個,好好休息,我們等會就出發。」
寧歸硯便沒再問了,安靜地坐在一個角落,等林言言過來送外傷的藥物時,才叫住人。
林言言關心著寧歸硯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蹙著眉將村民提供的木盆放下,扭了扭帕子準備遞過去。
「師兄,怎麼了?」
寧歸硯接過她的帕子,叫人別再忙活。
「我自己能行,景弗怎麼樣了?」
林言言面色一沉,搖了搖頭。
「還沒醒,藥堂的師兄說只是外傷有些重了,說是要等他醒了之後繼續養養,還有... ...」
她將水盆推近一些。
「師尊說等阿景醒了,我們就出發去卸城,這些村民也會帶過去。」
寧歸硯擦拭手掌的動作頓住,他抬頭:「那這村子呢?這是個鬼村,不管嗎?」
林言言解釋:「師尊等會就帶著幾位師兄去找設下這陣法的魔族了,還有驚雲門的幾個前輩,一定能解決好的,師兄不用擔心。」
不擔心,怎麼可能不擔心。
寧歸硯閉了閉眼,格外想仰天長嘆,他將手帕放進木盆中泡了泡,扯出一抹安心的笑容。
「好,我知道了,你去看看景弗吧,我這邊沒什麼事情。」
林言言點點頭,關上門離開。
沒多久,寧歸硯便揮揮袖站起,他推開門,直朝著屋宅的大門處走去。
目光盡頭的男人正在與人交談些什麼,見到來人,遠遠便停下了話語,揮揮手叫幾位弟子先行離開,待到寧歸硯走近,這處便只有他們兩人了。
季宿白的目光在他身上掃過一遍,時間停留得有些久,隨後他抓住寧歸硯的手腕,將那處被沄瀲割破的皮膚露出來,又瞧了瞧其他地方。
「怎麼不好好處理?」
寧歸硯手腕扭了扭,季宿白便鬆開了他。
他沒收回去手,手掌保持平攤向上的狀態。
「我的東西。」
寧歸硯開口。
「什麼東西?我不記得我拿了你什麼東西。」
季宿白微微側身,那語氣分不出是真不知道還是不想給。
「扳指,」寧歸硯手又伸了伸,「我的扳指,你從那孩子手上拿過來的,那是我的。」
見季宿白低頭看著他的手掌,卻並無動作,寧歸硯將動作重複了一遍,好在沒再將話又重複一遍,對方抬起手,手中是他嘴裡的那枚扳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