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榮幸啊,師尊,您還陪著我去呢?」
季宿白:「不想去的話,我可以把你打暈了抗回去,說多了也累。」
一嘴拌著一嘴,寧歸硯也得了樂趣,便也沒再繼續,領著季宿白,很快到了宋娘子家。
只是他們到家門前時,便聽見了陣陣的啜泣——宋娘子的悲切從木門中傳出來,還伴隨著孩子哭不出聲的呼吸。
兩人推開門,便看見躺在地上的那具屍體,旁邊抱著他的女子面容眼熟——正是宋娘子。
抱住的屍身是寧歸硯之前在裡屋用術法瞧見的男人,他胸膛破了個巨大的劍口,傷處不斷湧出鮮血,任由宋娘子如何堵住都抵擋不了身體的蒼白和寒涼。
男人瞪著雙眼,眼睛卻不是灰白色的,而是沉沉的黑色,此刻已經散開,變成大大小小不規則的墨點。
他的手腳都扭曲著,似乎生前被殘忍地對待著,手中緊緊抓著宋娘子的手。
寧歸硯瞳孔縮了縮喲,目光從男人身上移開,瞧見了站在灶間外的幾人。
林言言身上有些許抓痕,她的目光定在宋娘子身上,有些不可置信和倉皇,更多的是害怕和猶豫。
她手中握著一把劍,那劍不是她的,而是身邊的景弗的。
景弗的面色顯然不是很好,胸口被刺了一劍,此刻癱在灶間外,呼吸沉重,傷處被林言言捂著,輕咳一聲後林言言便哭出聲來,淚水掩蓋了之前的淚痕。
傷口上方的藥粉很多,混著鮮血糊作一團。
周圍的幾人顯然對此毫無辦法,景弗受傷太重,身上帶的藥也都用了,但血就是沒止住,傷處還繞著一圈黑色的紋路。
「嗚嗚嗚,師尊,師尊,阿景,阿景,止不住血,止不住——」
林言言哭出聲來,在不遠處抱著丈夫的宋娘子卻熄了哭泣,她看向抱著一枚玉佩站在人群之後的孩子,淒楚地哭笑了一聲,仰著頭朝天。
「老天啊,你為何如此對我啊!為何啊!」
寧歸硯從腰側儲物袋拿出幾瓶藥,感覺到不對勁,將藥瓶塞進季宿白手裡,從腰側取下玉笛作勢要靠近人群之後的孩童。
可惜還未等到他靠近,那柄藏在衣袖之下的短刀便發出了耀目的光,它映在寧歸硯眼底,很快就近了距離。
「閃開!」
寧歸硯快速上前去,拉住孩子握住短刀的那隻手,可那孩子力氣卻十分大,見沒法傷到林言言,便伸出另一隻手將自己的手腕直接折斷,刀尖刺入了寧歸硯的手臂,劃出好大一條痕跡,讓人忍不住痛呼出生。
「啊!」
一把灰黑色長劍將人擊飛,後劍尖落在宋娘子面前。
一張符籙被捏著貼在死去的男人額頭,燃起的火焰撲不滅。
宋娘子眼睜睜看著焰火旺盛變小,消散。
她哭著去撲滅,卻如同在沙漠上撒了一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