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你說的不曾傷人?我說過了,他已經不是人了,也死了,你想將人留下來,也不過是給自己留一個禍患,就算他之前尚有神智,你瞧瞧,他現在認得你嗎?」
「你應該很清楚屍鬼是什麼樣的存在吧?不摧毀,便是燒不完的草,他們扎人的時候,可不是一根一根上來。」
孩童被嚇得昏死過去,宋娘子看著露出牙齒欲作撕咬狀的丈夫,心中五味雜陳,她沒法反駁季宿白的話,卻又不願意承認她做的一切都是錯的。
都是錯的... ...
「不,不是的。」
宋娘子倉皇地從地上爬起,擦擦眼角的淚,她走到寧歸硯面前,這次抓住了寧歸硯的袖口。
她懇求著:「不會的,他沒有死,他沒有死,他是屍鬼,他怎麼會死呢?他不會死啊——」
悽厲的呼喚在夜間顯得如此契合,仿佛這樣的黑夜總是要經歷分別和錯失的。
寧歸硯低頭盯著抓住他的那隻手,手上的痕跡也不少,但顯然不是她口中的『丈夫』所傷,那便是其他屍鬼了。
他心中暗自思忖,將袖子抽回。
「可他現在已經是一具空殼了,他的行為,不是自己能做主的,他的靈魂已經被魔氣污染了,別騙自己了。」
隨後淡聲詢問:「所以,在我師弟師妹來找你的時候,有人來過。」
這被宋娘子忽略過去的問題又席捲重來,宋娘子落空了的手頓了頓,她抬起頭,癱坐在地上。
良久,宋娘子開了口。
「對,她來過,拿走了一樣東西。」
話落,季宿白靠近,寧歸硯垂在身側的拳頭握緊,心裡暗罵一聲,深吸了一口氣,恍如無事地看向季宿白。
季宿白扯了扯唇,手上那枚玉佩被他抓著,攤開手心時,卻是一枚扳指。
那是裝著徐娘魂魄的扳指,裡面可有不少玄機。
季宿白上扯的唇角再度揚起,他將那沒扳指揉在手心,另一隻手托起寧歸硯的手,將其放在寧歸硯手心,瞥向人的目光溫和,可寧歸硯只能裡面瞧見了他之後要面臨的麻煩。
也不知道是敬佩寧歸硯總是藏著很多事情,還是敬佩寧歸硯還懂這些禁術,季宿白笑著投過去一個眼神,手指在他手心敲了敲。
用鮮血養魂,天一門最是無法容忍,這和那紅衣魔女養出這樣一村子的屍鬼的性質並無區別。
那枚扳指被塞進手心,季宿白眼裡都是話,卻沒問出口。
不問寧歸硯也自然不會去找訓,將扳指收起,暗道以後再也不刻意拿出來了,本意是想看看那魔族搞什麼東西,對方從他身上拿走這扳指,能印證很多東西,比如他的身份,比如他的血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