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
又是一陣鈴鐺聲,離開主人的劍瞬間轉了個方向朝著正堂屋內去,幾乎被毀壞的只剩下一層薄薄隔擋的桌前站著一人,他甚為有禮地朝季宿白頷首,隨後將手中抓著的兩人往前帶。
「宿白仙尊,久聞大名,不如一見。」
季宿白對這人的出現絲毫沒有感到驚訝,他看著對方捏住寧歸硯的手,暈倒的人在對方手心如同一隻隨時能捏死的螞蟻。
「終於捨得出來了?在背後躲了那麼久,你倒是能等。」
他啟唇,收回劍,抬起的手卻沒收下。
徐應笑笑,將季宿白的威脅置之度外,腰際的鈴鐺隨著他的動作晃出聲音,和夜間的風一樣輕飄飄。
「仙尊不會想知道我要做什麼的,一個已經死了,一個,是你厭煩的大弟子,我帶走,也沒什麼吧?天一山死了一位英勇的仙士,也沒多少人在意,我帶他走,這廿城的事情,一筆勾銷,如何?」
季宿白冷眼看著他,忽然發笑:「一筆勾銷?那些救下的嬰孩,送去醫館也死了半數,何來的一筆畫,又如何勾?」
徐應斂了笑,默聲片刻,抬頭陰沉沉地看著季宿白,隨後將寧歸硯往外一推,手中捏訣。
季宿白看著人倒下,成了一團黑霧,暗了暗眸子將劍化為流光追去。
走前,青年的話語在莊府的上空迴蕩。
「季掌門,人我帶走了,你殺了我養的魂,我便殺了你的大弟子,如果你能找到我的話,說不定他還活著。」
陰暗潮濕的山洞略顯可怖,水滴的聲音和低溫度一齊侵擾著男人,但身側又伴有焰火燃燒的噼啪聲。
寧歸硯是在一冷一熱的折磨中醒來的,醒來時腦袋混沌,抬目看過去,半天才反應過來前方的人是誰。
他撐著旁邊的岩牆坐起,靠在壁上,歪著頭看著徐應,忽然發笑,隨後踢了踢旁邊的小石子,小石子滾到徐應的腳邊,對方便抬起了那雙陰翳的眼眸。
「徐應,這交易,我可沒做成,你把我弄來,是想殺人滅口?」
寧歸硯冷冷質問出聲,對上徐應的目光,竟然也沒覺得怵。
畢竟他現在都這副樣子了,恐怕不用人殺,自己呆著就能咽氣,自然也不怕惹惱了對方。
寧歸硯見人不回答,還是一股腦搗鼓他那個火堆,於是往旁邊瞟了瞟,沒看見瘋婆婆的身影,側身從地上也拾起一根木枝,在火堆里戳了幾下。
他問道:「不是讓我想辦法給人帶回來嗎?人死了,你就給扔在那了?」
這時徐應才有了反應,他抬頭,眼裡火光跳躍,盯著寧歸硯看了幾秒後,道:「埋了。」
寧歸硯又問:「她是你的誰?」
徐應的動作按下暫停鍵,他執著枯焦的木枝半天沒有動作,像極了集市里見到的糖人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