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宅府不算大,卻是半個人都沒跑出去。
寧歸硯彎腰將腳邊的缺失的那隻椅腿拾起,手上被染了些許的黑色,隨後他將椅腿在地上划過幾步,丟下,看著畫出來的符文,低頭笑了一聲,那陣法便亮起,隨後幾縷瑩光將周遭點亮。
他心裡暗自感嘆:看來他天賦異稟。
有了亮光後,視物便也將沒有那麼艱難,寧歸硯往正廳走幾步,臨到門檻前,腳被東西絆住,他低頭一看,腳上一頓,手指在衣擺上緊緊捏了幾下,隨後視若無物地越過。
可越往裡進,方才碰見的骷髏頭或者骨頭一類的東西就越發多,甚至進了屋子,反而覺得耳側的風更大了,隱隱要將寧歸硯腰側的玉佩吹得翻起。
腰側的玉笛被他拿起,幾息間化為一柄青玉色的長劍,然後寧歸硯又從儲物袋裡拿出一個圓盤。
下山時他準備得充足,就怕一個不慎自己噶了,多得不償失,所以能保命能指引的東西都拿了下來,甚至把全部銀錢都帶上,準備隨時跑了。
手中的圓盤落在手心便開始劇烈晃動,指著不斷轉著圈,幾番之後速度降下來。
待指針在右手邊隱隱要停下來時,那邊的東西已經不再隱藏,一道風刃倏地打過來。
寧歸硯瞪大眼睛,兩指一轉就要從儲物袋裡拿出東西來保命,可東西還沒來出來,便忽地騰空。
腰側被一隻寬大的手掌捏住,他側目看過去,只來得及瞧見季宿白那張毫無表情的臉,隨後便被迅速帶離正廳,兩人躍至廳外,季宿白的那柄法器便將莊府的廳堂給轟了個對穿。
人還沒反應過來道謝,腰側的手一松,腳沒落地,寧歸硯就被一推,直愣愣地摔在了地上。
寧歸硯:難怪快兩百歲了還是單身呢,我真服了,有這麼救人的嗎?
「轟」一聲後,本就殘破不堪的屋子轟然倒地,碎瓦殘木橫了大塊的區域,掀起的灰塵再次鋪了寧歸硯一臉。
「咳咳咳!」
他眨眨眼捂鼻,就見『罪魁禍首』一個轉彎朝一側刺過去,尖利的風嘯聲後,一道風刃將塵埃又掀起,比之前更甚,睜開眼幾乎都看不清身旁的人影。
寧歸硯手裡震動的圓盤忽然冷靜下來,他拍拍身上的灰塵站起身,季宿白已經不知道去哪兒了,等周圍的視線明晰了,先前被毀壞的房屋卻如同從未有人來過一般完整了。
寧歸硯心跳了跳,耳邊忽然響起鈴鐺聲,同他在那幽深的小巷內聽見的一樣,拉長拉長又拉長,最後成了不間斷的嗡鳴。
鈴鐺聲越來越近,手上的圓盤卻是毫無動作,他轉身,朝聲源處看過去,忽地一聲。
「汪汪汪!」
一隻被套上鎖鏈的黑狗在莊家大宅的門後激烈地吠著,將寧歸硯給嚇得不輕,而牽著狗的男人,肩上掛著銅鑼,腰側是一隻小巧的鈴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