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吶!就差一點!」
「躲,躲開!陸大俠快躲開!」
直到陸終被兩道不停揮舞的長鞭逼到了角落。
退無可退。
「啊!不要啊陸大俠!」在那長鞭卷在陸終脖子上的那一刻,嵐苦茶害怕得捂著臉不敢睜眼,但還是下意識地想衝過去救他。
這要是……絕對會身首異處的!
絕對!
「沒事的。」一直觀察著動靜的季絮一把拎住嵐苦茶的衣領。
「季,季姑娘!」嵐苦茶顫抖著手,「你都不擔心陸大俠的嗎!」
「你自己瞧。」季絮的聲音很平靜。
「我……」嵐苦茶還是有點怕,只敢小小地掀開了一點點右眼眼皮,在眼皮縫中觀察,「哎?陸大俠你沒事兒?」
「嗯。」陸終的手向身前逐漸消失的怨息虛影伸了伸。
像是有斥力一般,虛影霧氣向著他手伸出的位置反方向飄動,很快就整個消散不見了。
「如何?」陸終不緊不慢地走了回來。
「沒有傷,也沒有中毒的跡象……」嵐苦茶圍著陸終轉了兩圈,確認他的確毫髮無損,「難道這個異化境不想傷人嗎?」
季絮搖頭:「應該不是。」
「我感覺,這個比試就像是一個遊戲,或者表演。」
「或許你可以是遊戲的『玩家』,又或者,你也可以是這場表演的『觀眾』。」
「什麼『玩家』,什麼『觀眾』。」嵐苦茶苦惱地撓頭,「季姑娘,我聽不明白。」
沐懷瑾略作思索,開口道:「如果贏了遊戲有『獎勵』的話,那麼輸了便應該會有相應的『懲罰』,表演亦是同理。」
「季姑娘想知道的是,那個『懲罰』是什麼。」
季絮點頭:「正是如此。」
嵐苦茶想了想,五官忍不住擰成一團:「可是剛剛的獎勵是……」
那麼個詭異的東西哎?
那懲罰又會是什麼鬼東西?
眾人觀察著周圍的一切,等待『懲罰』的到來。
這一次,鐵籠並沒有像上次一樣,裂口送東西進來。
「咦,難道輸了沒有懲罰嗎?」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有東西出現,嵐苦茶疑惑道。
還是陸終最先察覺到異常,抬頭看過去:「在上面。」
模模糊糊的黑色天空中,一個用紅綢吊著的模糊人影正被緩緩地往下放。
嵐苦茶嚇得往季絮身後一躲:「這,這次又是什麼滲人的玩意兒?」
這異化境好壞啊!怎麼一直搞這些!
陸終飛身上去,將紅綢砍斷。
天上那個被吊起「人影」撲通一聲重重摔落在地上,發出好大的聲響。
「……木人樁?」沐懷瑾看著地上的東西。
那是一個武館裡常見的,用來訓練拳腳棍棒的木人樁,只是它身上套了一件繡了牡丹的緋色外袍,遠看上去的時候就像是一個人影。
「什麼嘛,原來是木頭啊。」嵐苦茶小心翼翼地探頭,見不再是什麼恐怖的東西,這才敢站出來,發泄般地踢了木人樁一腳,「還給木頭穿衣服,什麼奇怪的趣味。」
「這衣服……」季絮蹲下查看了一番,秀眉微蹙。
「怎麼了?」沐懷瑾見她表情凝重,「這衣服有什麼不對勁的嗎?」
雖然事情發生得非常突然,又看得不甚分明,但季絮腦海里緊急一瞬間記下的紋樣還是與面前這件衣服重疊在了一起。
「這衣服與剛才被紅纓槍扎死的女子穿的衣服一模一樣。」
嵐苦茶被她這句話說得頭皮發麻:「啊?也就是說,這是死人的衣服嗎?」
季絮不說還好,她這一說,嵐苦茶一看到那衣服,就不由自主聯想起剛才那個慘狀,背上的汗毛都倒豎起來
了。
季絮依然在盯著緋紅綢衫上的牡丹花。
那朵牡丹花的繡工一看就非常精細,片片花瓣的紋路都清晰可見,花蕊用的還是非常細膩的金線,必定價值不菲。
除此之外……
她似乎還在另外一個地方,見過這個紋樣。
「為什麼木人樁會是『懲罰』?」沐懷瑾以扇抵頜,「不過是一根普普通通的木頭罷了,對我們沒有任何威脅。」
「話說回來,如果女人是送給贏家的『獎勵』的話,為什麼明明都已經獎勵給了我們,卻又要將她殺死?」
關於沐懷瑾的這個問題,季絮覺得自己腦海里似乎有一個模模糊糊的答案,但是缺一根關鍵的線去將這些碎片串聯在一起,將其一一釐清。
陸終稀鬆平常的一句話給了她這根「線」。
「原因是什麼重要嗎?」陸終踢了踢那木人樁。
沐懷瑾:「陸公子的意思是……」
「從結果來看。」陸終一臉理所當然,「異化境的主人覺得,『死去的女人』是獎勵,那麼這就是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