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方隅笑道:ldquo哥哥真帥。rdquo
謝鏡清說:ldquo跟你學的。rdquo
祁方隅笑得更開心了,彎腰靠在謝鏡清的肩膀上,ldquo哥哥,我的外套給了她,就只剩下一件T恤了,好冷啊。rdquo
此刻所有人都是頭頂烈陽、滿身熱汗,面對著居然說得出ldquo好冷rdquo兩個字的祁方隅,別說是其他玩家了,就連人形蜈蚣都忍不住回頭多看了他兩眼,卻也想不明白他的腦子裡面裝的到底是些什麼東西。
謝鏡清的注意力在黃隊身上,沒有多想,下意識脫下自己的外套,ldquo那helliphelliprdquo
祁方隅又說:ldquo不過哥哥的衣服太小了,我還是待會多跑兩圈,自熱吧。rdquo
謝鏡清:ldquohelliphelliprdquo
真是委屈你了呢。
真正到自己下場的這一刻,感受到的就不如在場上清晰了。儘管如此,謝鏡清還是明顯看出黃隊更改了計策,從最開始的散打,變成了兩兩成組來打。為了得到優勢,手段也比之前骯髒很多。
可惜,就像謝鏡清所說的,先天劣勢可以彌補,但只有搶占先機的最開始,所以當紅隊見識了黃隊的骯髒手段,他們也照葫蘆畫瓢地對待紅隊。紅隊趁人不備腳踢下身,黃隊也會繞到後方拉扯頭髮,你來我往,誰也不輸給誰。
沒有人會犯規,這裡唯一的規則,都是用來殺他們的。
ldquo王北殷和李向陽是他們的主要針對對象。rdquo祁方隅說,ldquo黃隊花了四個女生來阻攔他們倆,把進球的機會交給兩個男生,看樣子是完全沒有把我們四個人放在眼裡。rdquo
謝鏡清看了眼除開他和祁方隅之外的另外兩個人,一個是之前長得很文靜的年長女人,一個是二十出頭的娃娃臉男生。
年長女人一出場就被補考男人撞開,碾壓得徹底。娃娃臉男生更別提了,空有那顆幫忙的心,奈何膽子小到沒邊,遠遠瞅見人形蜈蚣的位置,就能自己給自己嚇一跳,別說是幫忙了,就是傳球都不敢從他這裡走。至於祁方隅和謝鏡清這兩個遊走在邊緣的ldquo編外人員rdquo,要不是身上穿著紅色的隊服,還以為是早飯吃多了,出來散步的小年輕。
雖然如此,也沒有半點影響到王北殷和李向陽,兩個人就跟天生的足球運動員一樣,無論阻攔他們的有多少個人,都不影響他們在足球場上揮灑汗水、所向披靡。
謝鏡清忍不住問:ldquo我們這樣真的好嗎?rdquo
祁方隅閒得就差沒有在嘴裡叼根嫩草了,ldquo不然哥哥打算怎麼辦?rdquo
謝鏡清說:ldquo至少進一球吧。rdquo
他說完,就沒了聲音。
祁方隅還等著他繼續說對策,ldquo怎麼了?rdquo
謝鏡清有些尷尬,ldquo哪一邊helliphellip是我們的球門?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祁方隅忍下笑意,ldquo就這樣吧,挺好的。哥哥沒看他們打得多好嗎?我們還是別去添亂了,乖啊。rdquo
不遠處的得分牌上,紅隊和黃隊的分值懸殊之大,按照人形蜈蚣ldquo進一球就可以休息半個小時rdquo的規矩來看,就算是他們從現在開始停止進球,黃隊也不可能再反殺他們了。
人形蜈蚣明顯也看出來了,而且它還是一個非常懂得節省時間的好管家,在比分被拉開後,很直接地吹響了停止比賽的口哨。
黃隊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像被命運攥住了呼吸,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人形蜈蚣吹完口哨,說:ldquo下半場比賽結mdashmdashrdquo
ldquo沒有結束!rdquo
補考男人忽然大喊一聲,瘋了一樣衝過來。
他距離祁方隅太近,謝鏡清下意識將祁方隅攔在了身後,但補考男人看都沒有看他們,而是繼續向前沖,奪走了李向陽腳邊的足球,猛然踢進球門裡,大吼道:ldquo沒有結束!我們還有機會!比賽沒有結束!rdquo
黃隊的女孩子們都癱坐在了地上,汗水打濕了她們的頭髮,淚水也打濕了她們的臉龐,一個個泣不成聲。
只有補考男人,怎麼也不肯接受這個事實,不斷地將足球踢進門裡,等到足球滾出來,又狠狠地朝著門裡踢進去,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好像這樣就可以把他們之前缺失的那些分數都給彌補回來。
沒有人去阻攔他,今天站在足球場裡的黃隊隊員,本來就不應該有他。
他在代替衣冠男人踢球,踢得滿身大汗,最後輸了,代價是他的命,他比誰都鬱悶,也比誰都需要一個宣洩口。
足球場裡的哭聲蔓延,看不見第一次見面時的冷漠和輕蔑,在死亡的面前,他們好像才重新擁有了人類最真實的那一份情感mdashmdash恐懼。
只是謝鏡清忽然有些想不明白,ldquo關卡存在的意義,到底是什麼?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