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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淮兩浙地區的鹽場地域廣袤,格外分散,大小塊域之多,若是都事無巨細強求三分司分管,讓本就事務冗繁的三司更是難以顧忌,我看過石御史遞上來的摺子,還有前幾任御史都說過這樣的事情,在收到案子後,三司會下放權力給和鹽場關係密切的鹽政官員,也就說在實際審理中,這一部分的權力本就已經在鹽場手裡。」

「那至少權力還在三司手裡,若是鹽場的人官官相護,他們還能去找三司。」梁儲反對道,「而且現在管理鹽場的大都是吏,只怕利益熏人心,會照成大量冤假錯案。」

「官府在鹽場的權力本就不大,我看過成化年間的一次巡鹽,欽差暗訪時竟看到鹽場官員毆打縣令,以致衣服破碎,披頭散髮,可見鹽務之事發展到現在,內部已經形成了自己的章法,故而這次我們巡鹽,能抓出這麼多人,鬧出這麼大的風波。」

楊廷和回過神來,緊跟著說道:「說起這事,我也想起一件事情,一般來說派到鹽政上的御史大都是朝廷指定,也就是外來之人,這些人上需為國征繳鹽課,下需安撫鹽場各方勢力,一般來說非能人不能為,但最大的問題還在於,鹽場裡還有很多本地人,譬如那些鹽戶就是世世代代都生活在這裡,鹽商也是經營日久的鄉紳,我也看過無數摺子是鹽務官痛罵這些人欺上瞞下。」

「就因為這樣的小問題,就把權力都放出去了嘛,那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梁儲更是不悅,言辭嚴厲,「若是那些人屢教不改,就應該派軍隊前往,也好讓他們知道這天下到底誰說的算。」

王鏊笑著打圓場,緩和氣氛:「叔厚,先聽聽年輕人的意見。」

梁儲沉著臉沒說話。

「既然當地已經有了舊的秩序,那我們不妨開設一個新的秩序。」江芸芸慢條斯理說道,「第一,提高鹽場管理人的素質,鹽場大使不再以吏充當,而由吏員銓選,且納入當地考核。」

「你打算給人正八品的職位。」楊廷和就著摺子念道,「謹飭之人應於知縣州同州判縣丞揀選引見命往效用,授為正八品,不算高,但也是一般進士,或者候選人的起步。」

江芸芸點頭:「其餘大使則由舉人候補,這樣整個鹽場就由當地的豪強控制的變成朝廷直管,且由不入流變為入流,由吏升格為官,這樣於整個鹽場而言,主事的官員有了籌碼,自會有人願意投誠效勞。」

李東陽摸著鬍子,打量了一下諸位的表情。

楊廷和自來是平靜的,但瞧著他反反覆覆看摺子的事情,應該對此事並不排斥。

王鏊瞧著是萬事不沾,比他還能和稀泥。

梁儲是個要強嚴肅的人,但現在看起來也並無太大的不悅。

「若是可以的話,那就簽字吧。」李東陽笑說著,「我已經簽了,只是內閣自來就要上下一心,共進退,所以也需過問大家的意見。」

楊廷和第一個提筆,在條子上寫上自己的名字:「那我先簽。」

王鏊也緊跟著開口:「那我也來。」

梁儲見狀,沉了沉臉,但還是無聲接過王鏊遞來的筆。

「今年九邊的貿易是不是差點意思,蒙古人之前不是很積極啊,怎麼買賣的情況比想像中的差,就蘭州那片的市集還不錯。」沒多久,梁儲拿起另外一本摺子問道。

「邊境正在清理養廉田,那些蒙古人很警覺,怕有危險,在此之前的各地的榷場生意還是很繁華的。」江芸芸解釋著,「等明年養廉田之事結束,應該就會恢復正常。」

「這個是的,邊境現在有不少人圍著,蒙古人來交易自然警覺。」楊廷和也說道。

「費這麼大勁辦的事情,可別到最後不成事。」梁儲最後說道。

「養廉田的事情也快結束了吧,等明年再看看。」李東陽拍板說道。

王鏊一看,又抽出其他幾本摺子,笑說著:「還是先關心關心我們自己這些老頭吧,又有人上摺子要求申嚴休退官員留京師之禁,摺子遞上去也不知道陛下怎麼想的。」

李東陽緊跟著嘆氣:「我這個老頭啊,惹人嫌了。」

「我也是。」王鏊促狹說道。

兩人對視一眼,隨後齊齊笑了起來,搖了搖頭。

「收拾收拾,今日說的這十三本摺子都遞上去吧。」李東陽最後收尾道。

最後要出門前,王鏊隨口問道:「選秀的人怎麼到現在還沒回來?」

「聽說選了不少人。」楊廷和冷不丁說道。

王鏊一聽是楊廷和來搭話,立馬來了興趣:「怎麼,你也聽說了?聽聞太后有意直接選八位女子,用來充實後宮。」

楊廷和笑了笑:「我這也是聽人說的,沒有您知道得多,還知道具體數據。」

王鏊摸著鬍子:「介夫也是知道的,我這人就愛和人聊天,可不是多聽了點。」

「一下選這麼多人,禮部明年開支定要拿走很多錢。」梁儲憂心忡忡說道。

王鏊大笑起來:「是了,高興早了,還是叔厚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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