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寶君「嚯」的一聲:「我沒看錯吧?她是不是飛進去的?」
溫妙同樣一臉懵:「我不知道啊,她沒告訴過我!」
祠堂中,休萬程也是一愣:「你是誰?」
「天師。」師蓬蓬來不及詳細解釋,搶步到「陳法士」身前,一個利落的擒拿將他的雙臂反剪在身後,同時掏出一道黃符塞到他嘴裡。
「噦、噦——」「陳法士」乾嘔不止,陳法士本人的元神也清醒了過來,扯著嗓子喊,「先、先把休老爺子送走!」
師蓬蓬明白了他的意思,他體內有兩條陰魄,動起手來難免投鼠忌器。因他是施了討亡術召來魂魄降臨到他身上的,也不能如尋常驅邪抓鬼一般強行迫使魂魄離體,否則於修行有損,甚至可能傷及元神。
最好的辦法,是先將休父送走,再對付那野鬼。
師蓬蓬轉頭看休萬程:「陳法士應該有教你怎麼送你父親回去吧?」
「有、有!」休萬程到底是做大生意的,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趕緊拿出事先準備的另一隻紙馬,用香點燃了,口中念念有詞,「敬請土地,快快開路,童子送魂,附體安穩。」
紙馬很快燃燒完畢,紙灰飛揚。
師蓬蓬去看陳法士:「情況如何?」
卻見陳法士面容依舊扭曲,驚訝道:「怎麼回事?怎麼送不走?」
師蓬蓬也注意到那兩條陰魄都還在,道:「是不是哪個環節做錯了?」
休萬程茫然:「沒、沒錯啊,陳法士是這麼教我的。」
「他沒做錯,」陳法士喘著氣道,「是那紙馬不肯馱休老爺子。」
一頓,又疑惑地續道,「那紙馬怎麼去馱那個野鬼了?誒,童子牽不了馬……」
師蓬蓬不太懂這討亡術,聽得稀奇,道:「紙馬也會認錯人嗎?」
「不應該啊?」陳法士也很困惑,「老夫觀靈這麼多年,從未失手。這紙馬以親緣關係為引,也從來沒有出錯過……」
可眼下的情況,這紙馬確然是出了問題。
師蓬蓬聽到這話,卻是一下想到了什麼,稍作沉吟,道:「法士,可否先叫那野鬼附您身上,叫他說清楚他的來歷?」
邊說邊打開自己畢業證的照片給他看,「我是兩儀學院的學生,不知您有沒有聽說過我們學校……」
她本還要再解釋,不料陳法士一看她的畢業證,面上就是一喜,「你就是師蓬蓬?那位驅石作駕的師蓬蓬?」
師蓬蓬:「……是。」
她想過這事會在業內傳開,沒想到會傳得這麼開,隨便遇到一個法士居然都認識她。這樣也好,省去了許多口水。
師蓬蓬在邊南的事跡可謂傳奇,陳法士一看是她,哪有不放心的,不但一口應了下來,還主動與她說了討亡術的一些特點。
休萬程雖然不明情況,但見陳法士對這陌生的年輕女子竟是十分推崇的樣子,想也知道是遇到了行家,便也不敢多話。
在陳法士的配合下,師蓬蓬很快用符法將休繼宗爺爺的魂魄暫時壓住。陳法士隨即又念了道咒訣,使自己的元神回退。
如此,那後來的野鬼總算占住了陳法士的身體。只見「陳法士」面容扭曲,身體微顫,片刻後,眼神才恢復澄明。
師蓬蓬見狀,知那陰魄附身成功,問道:「你是哪來的野鬼?為什麼來這裡搗亂?」
「我不是野鬼!」「陳法士」滿臉怒容,大聲喝道,「我才是休金池,剛才那個是冒充的。」
休金池便是休萬程父親的名字。
「陳法士」又看向休萬程,痛心疾首地說,「萬程,你這個傻子,做了烏龜王八蛋啦!」
圍觀人群聞言,又是一陣低呼,居然還有新劇情?
休萬程迷茫地看師蓬蓬:「天師小姐,這是……?」
師蓬蓬心中早有預想,臉上仍不動聲色,只說:「你自己分辨吧。」
說話的同時一揚手,飛去一道符貼在休萬程的額頭上。
休萬程只覺一陣風吹入靈台,神思驀地陷入混沌,恍惚間,整個人竟如騰空一般,視線越升越高,直到看到自己仍跪在地上的肉身,才反應過來自己是靈魂出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