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糾結了好多天,實在不想讓這麼多銀子白花花從手上空空流走。
讓他祖宗知道了,地下都不得安寧。
「上午剛好有空,一會兒詳談。」沈新痛快道。
見他們說完了, 趙金沉言簡意賅道:「沈兄, 我想留在縣衙謀個差事, 除了日常事務, 我還可以把寫出的本子交給大人指定的戲班表演。」
「不過,我還有一個要求, 我想見夢浮生。」
趙金沉一口氣話說完,目光沉沉盯著沈新, 一臉他不答應不鬆口的架勢。
「歡迎之至。」沈新笑道,「這是昭平之幸。」
再也不用得到他一隻手、一支筆寫斷毛了。
才智雙絕的金科狀元,或許他們剛踏入昭平,這位好學生就開始謀劃籌算了, 柳無信瞧著熱鬧的場景, 心裡嘆了一口氣,看來, 他也進了沈新的圈套了。
不過他甘之如飴,柳無信看向沈新認真道:「前幾日你說的我答應了,不過我要求很高, 你得十全十美盡力完成。」
「夫子能來昭平,我已然感激不盡。」沈新嘴角上揚,誇了一句,「一定會毫無保留滿足夫子的要求。」
不枉他連連寫信,把昭平夸的天花亂墜,瞧瞧,這成果不就來了。
從他嘴裡說出來的誇讚,就沒有一句是沒用的。
沈新和三人商定妥當後,拍了拍袖子去了前衙處理政事,回想起趙金沉得知他就是夢浮生後,天快塌下來的表情,沈新不由輕笑出聲。
這就是熟人爆馬甲的快樂。
「大人,不知怎了,五號試驗田裡的玉米葉子突然變黃蔫吧不少,屬下聯合諸位主管翻遍農學也沒找到解決之法,實在慚愧。」
於何宋,蘆花村人,曾經得到過顧玄維的教學認得兩個字,沈新覺得他人不錯,提拔他做了五號試驗田的主管,此刻正一臉焦急看向沈新。
除了原來定好的規則,沈新還添了一條,荒田裡前三年種的種子必須縣衙發放,因此新開墾的田地每塊地種什麼、如何種,都是沈新提前規划過的。
「農學知識涵蓋廣泛,大家不過初涉農學,很正常。」沈新寬慰了一句。
事關根基大事,遲則生變,沈新沉聲道:「去實地看看。」
五號試驗田田埂處圍了一圈人,見到沈新行禮道:「屬下等見過大人。」
沈新點了點頭,掃了一圈:「情況最嚴重的地方在哪?」
「那邊。」
一行人沿著壟溝往前走,兩個多月的時間玉米已經長到三尺多高,葉片綠而狹長,打在衣服上發出悉悉索索的響聲。
「這是受凍了。」沈新觀察後給出結論,「找些稻草和破布蓋在根繫上。」
看來還得給這些主管的課程里加一項氣象學。
「是,大人。」主管們連連點頭。
「玉米長勢不錯,大家都費心了,等收成了,本官一定給你們每個人封一個厚厚的紅封。」沈新笑著勉勵道。
昭平沒有冬天,但一月份天氣發涼,玉米又不是,等日後機製成熟了,定要作物輪間種植,既能保護土壤肥力,作物還能高產。
「謝大人。」這些人大都常年在地里,不善言辭,聽到縣令大人的肯定,一個個手足無措,像個害羞的孩子一樣。
沈新回縣衙時,難得的,秦寧、林斐濟等縣衙有品階之人都在大堂。
他笑著坐在了秦寧的旁邊,看向眾人問:「可有要事?」
林斐濟起身拱手行禮,快速說道:「大人,今日有一個年輕男子看完《齊天大聖》的表演,張口就讓戲班的角兒們跟他走,大家不願意,少年讓他帶的兩名護衛一直糾纏,企圖強買強賣,被巡檢兵壓制後扭送進了縣衙。」
「那少年自稱是益州節度使的兒子,還亮出一個身份令牌,顧縣尉確認那令牌是真的。」
地方節度使,從二品,是掌管地方最高軍政的官員。
「如今人已經扣在了偏房,一直嚷嚷著讓放了他,他要回益州…」
沈新沉聲道:「他爹身份高跟他有什麼關係,在咱們的地界,還能讓一個小小少年他翻了天?本官這就去會會他。」
「相公,我跟你一起去。」秦寧趕緊說。
「好。」沈新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