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你可真好,你魚魚說得還好聽!」
沈昭予笑意微凝。
青鸞憑什麼和他比,還比他好聽?
她不是最喜歡他說話難聽嗎?現在嫌棄上了?
賞錢沒了!
他沉著臉,闊步向里走去。
男人高大的身形甫一踏入院子,便將大多數目光都聚集過去。
除了宋星糖。
眾人默默行禮,只聽宋星糖還在圍著青鸞嘰嘰喳喳。
一會夸青鸞有耐心,一會又誇她聲音好聽還溫柔。
這些平日可都是「趙魚」才有的待遇。
沈昭予一肚子火氣越燒越旺。
一會譴責宋星糖,憑什麼誇別人還貶損他。一會又在心裡怒罵,青鸞絕不可能做得比他還好。
要論起誰最討宋星糖的歡心,那必定是他這個贅婿,絕不能是旁人。
青鸞感覺到背後陰森森的冷氣,下意識抖了抖,求生意志拉滿,忙道:「奴婢比不得姑爺,奴婢笨手笨腳,只會這些粗蠢的活計,不似姑爺心靈手巧,秀外慧中。」
眾人:「……」
宋星糖絲毫沒覺得這評價有任何問題,她笑著附和:「魚魚的確博學,非是我們能比的。」
背後的死亡凝視消失,青鸞長鬆口氣,抹了把額頭的冷汗。
暗暗腹誹,主子這心眼比針鼻還小,活活把人醋死。
宋星糖一句雨露均沾的誇讚,勉強讓男人即將噴薄的怒火變成了窩囊火。
沈昭予不忍對她發泄,便扭頭去找別人的不痛快。
「心術不正者,初月扣薪,次月驅至外院,再犯,就發賣了。」
李嬤嬤忙肅正面容,連連點頭,「這些姑爺早都交代過,老奴都記著了。」
沈昭予不依不饒,「既然記著,為何還放這些蠅蟲來大小姐面前晃?該儘早打發了才是。」
沈昭予說完,也不管李嬤嬤面上好不好看,直截了當吩咐妙荷:
「晚上燉十斤魚頭龍眼湯,再給嬤嬤抓幾筐核桃,人參也該按『根』吃,一日三頓多吃點。趕明兒認不得主子的樣貌事小,記不清自己姓甚名誰,出門找不到回家的路,才是大事。」
妙荷:「……是。」
沈昭予嗯了聲,拉起看得專注的小姑娘直接回房。
眾人:「……」
青鸞面不改色,兩耳不聞窗外事,繼續專心扎風箏。
李嬤嬤道:「姑爺是在嫌我健忘,說我老糊塗了?」
妙荷道:「是,只不過他的用詞沒你說得這麼好聽。」
「……」
倆人對視一眼,無奈苦笑。
「咱們姑爺的這張嘴啊……」
**
入了夜,沈昭予靠在床頭,拿著帳冊心算。
他看多久書,她就看了多久的他。
灼灼目光在側,饒是沈昭予這般定力出眾、堪稱柳下惠轉世的君子,此刻也難免心神蕩漾,一陣恍惚。
心底的欲.念再次有復甦的趨勢,沈昭予有一瞬間失去對身體的掌控。
再難的家國大事,再棘手的邊關戰況,再罪惡骯髒的陰謀詭計,一樣一樣,他都能夠處理得遊刃有餘。
可唯有對著宋星糖的時候,他會失去理智與分寸。
他只恨自己不夠堅定,不夠冷靜,卻不能怪她,蠱.惑了自己。
認識她以前,無一例外,所有的欲..望他都能自己滿足。
可如今,有一種困境只能由她來……
察覺到自己身體起反應的瞬間,他便熟練地抄起一條毯子罩在自己身上。
喉頭艱難滑動了一下,嗓音喑啞:「看甚?」
宋星糖以為他冷,十分貼心地替他掖好被角,密不透風地將他困在毯子裡。
而後她隔著被子,爬到他身上,兩腳外岔,坐在他腰.腹處,身體前傾,兩手按著他胸口趴著,繼續眼巴巴地瞧他。
沈昭予瞳孔微縮,手掌一下按在她腰上。
她就坐在他的罪惡之上。
用最無辜又乾淨的目光,照見他身為男人,最原始的醜陋與卑鄙。
壓迫非但不能遏制他心裡的邪念,甚至助長其囂張的氣焰。
曾經與她共同學習秘戲圖的回憶,開始源源不斷地侵蝕他所剩無幾的理智。
「宋星糖,下去。」
他嗓音緊繃,低聲命令。
宋星糖嗅到危險的氣息,卻不怕,頭往他面前送。
兩人只剩咫尺之距。
沈昭予的手貼著她的腰線,指腹無意識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