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予忍俊不禁,抬手點點她腦袋,輕聲道:「還有人聽著呢,這話等關起門來再說。」
「哦哦,我得意忘形,錯了錯了。」
她連忙兩手捂嘴,可眼睛裡的笑卻止不住往外溢。
她眼睛一轉,鬆開手,「原來樂極生悲這詞說得是真的。」
說完沒防備咯咯一笑,又趕緊把嘴捂上偷偷地笑。
「咳咳!我們也去看看吧。」
秦知期提醒道,並用譴責的目光看著趙魚,還有外人呢。
「咦,秦大哥,你不是出門去了嗎?怎麼還在家中?」
「你若在家,應該去見那位什麼大人吧,怎麼又和魚魚在一起?」
宋星糖此刻有太多的問題。
可趙魚正抱著她,他身上味道太好聞,懷裡的溫度太舒適,叫她無法分心再去好奇其他。
感受到男人手臂在收緊,她不知為何感覺臉頰熱熱的,有些不好意思地往他懷裡靠,輕咬紅唇,低下頭。
沈昭予將人摟得更緊,滿不在意:「那邊自有場大戲要唱,何必急著去摻和?秦管家不先管管眼前嗎?」
目光垂向還跪在地上的翠兒身上。
秦知期的目光驀地冷下去。
他從袖子裡甩出一根發黑的銀針,擲到地上,厲聲道:「毒害主子,該當何罪?!」
說罷又抬眼看向沈昭予。
方才這丫鬟跑進來說是送茶,彼時秦知期才從外頭回來,正在內間換衣裳,外頭只有趙魚在查帳。丫鬟送了茶還不走,非要等著親眼看趙魚喝不可。
秦知期在裡頭只聽得噗通一聲,而後又是一聲笑。
他趕忙換好衣裳出去一瞧,那丫鬟不知被什麼暗器打了腿,此刻趴伏在地,而趙魚從袖中摸出一根銀針,當著秦知期的面放進了茶里。
那針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變黑了。銀針發黑,說明茶中被下了砒霜。
這是想要趙魚死在他屋裡。
秦知期的眼神陡然凌厲。
「奴婢冤枉,冤枉啊!!」翠兒渾身發抖,哭著用力磕頭求饒,「奴婢真不知這茶中為何有毒,不知是毒啊!明明是——」
「明明是什麼?」
沈昭予忽然開口。
翠兒的哭聲戛然而止,抖得更厲害。
「不說?」男人輕輕一笑,「好辦。」
「李嬤嬤,你們陪大小姐去看熱鬧。護好她,若她被人欺負,就都別幹了。」
李嬤嬤提著小心,「是!」
「秦大管家,這丫鬟交給我,如何?」
秦知期微微眯眸,「姑爺意欲如何?將人殺了?」
「殺?」沈昭予低低笑了聲,搖頭,「粗魯。」
他抬手按在宋星糖背後,往外推,嗓音輕柔,生怕嚇著她,「去吧,糖兒,晚些時候再見。」
宋星糖有些眷戀男人溫暖的懷抱,一方面知曉他們有正經事,另一方面確實也想去瞧瞧二房的熱鬧,於是戀戀不捨地往外走。
走出房門時,隱約聽到沈昭予道:「軍中有些審問細作的法子,大管家可要旁觀?」
「……」
房門關閉,再聽不到聲音。
宋星糖一行人走到院中,妙荷眼尖瞧見垂首候在一旁的丫鬟,詫異道:「青鸞?!」
原來方才在院中大喊報信說宋二爺馬上風的,正是從早上便消失的青鸞。
青鸞腳步無聲,快步走近,「大小姐。」
宋星糖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有個新來的婢女,疑惑:「你去哪兒了呀?」
青鸞低眉順眼,恭順道:「早上秦姐姐說大小姐習慣被她們伺候,叫我不要跟著,我無事可做,就圍著府里轉了轉,想著熟悉一下路。畢竟是昨兒才來府上,只跟著嬤嬤們走了一遍,對路徑還生疏。」
「今兒主子們都在一處聽戲,我想著即便亂走也衝撞不了貴人,便索性多逛了會。沒想到……」
秦知許聽出她在暗暗告狀,心裡不順,打斷:「到處亂走,叫你撞見醜事了?」
青鸞不卑不亢道:「正是,我瞧著一個戲子打扮的人鬼鬼祟祟,心裡納悶她不在水閣唱戲,怎麼反倒入了內宅,便悄悄跟上去。」
「只見她一路到一處院子,那院子很大,我知定是主子的居所。不是霜星院,也不像昨兒我待了最久的管家院,想必也不是先大夫人的居所,那便只剩下二房居所。」
「院中無人,我瞧她進了東廂房,再沒出來。」
李嬤嬤忽然道:「紫棠院正房是老夫人與大公子住,東廂房是二爺和二夫人,西廂房是二小姐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