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蜻游挑眉,「哦」了一聲,彎腰去脫掉腳上的短靴,然後把腳插入白色的兔子棉拖中,一陣綿軟的暖意立刻包裹了雙腳。
碼數剛剛好,是她會喜歡的款式,顧蜻游試著走了幾步,忍不住問:「什麼時候買的?」
溫勝寒走到島台倒水,不緊不慢地說道:「你第一次來的時候。」
顧蜻游愣住:「第一次是……」
「是五年前。」溫勝寒接上道。
顧蜻游不說話了,心情有些複雜。
溫勝寒走近,將一杯熱牛奶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然後在她面前蹲下,看著她的眼睛問道:「想吃些什麼?」
「都可以,我不挑。」
溫勝寒沉吟半刻,又道:「那芝士蘑菇焗意面,檸檬雞扒,再加一個羅宋湯?」
顧蜻游訝然:「你要自己做嗎?」
溫勝寒微微頷首:「家裡有新鮮食材。」
「你經常自己做飯嗎?」
「比較少。」溫勝寒微微一笑,站起身來,又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說道:「你先坐一會,有投影儀,覺得無聊可以看看電影或看一會書。」
說著,他正要往廚房的方向走去,突然被人從後面抱住了腰。
溫勝寒身形一頓。
女孩兒有些悶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你立下那份遺囑的時候,是不是沒想過要活下來?」
溫勝寒微微一怔,很快就反應過來:「謝文柏告訴你的?」
顧蜻游一頓,反應過來自己泄露了,又道:「你別怪他。」
「這就是你突然想見我的原因嗎?」
身後的人又不說話了,只是環著他腰身的雙手緩緩收緊,不一會兒,溫勝寒感受到後腰的襯衫被溫熱的液體打濕。
他忍不住抬手解開她的雙手,轉過身去。
果不其然,女孩兒的雙眼又紅了,跟只可憐兮兮的兔子似的。
溫勝寒重新在她面前蹲下,幽幽嘆了口氣,伸手去擦她臉上的眼淚,語氣溫柔得幾乎能滴出水:「哭什麼?」
「對不起。」
「我說過的吧?你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
顧蜻游搖了一下頭:「我一直誤會你了。」
「四年前,蘇蔓茜曾經找過我。她和我說,你不過是把我當替身,你喜歡的,一直是你書房相簿里的那個女孩……」
溫勝寒怔然。
顧蜻游閉上眼,微微哽咽:「我今天才知道,那個女生其實是你的妹妹。」
溫勝寒指腹緩緩擦去她眼睛湧出的眼淚,開口道:「你今天去了安寧寺?」
顧蜻游點頭。
溫勝寒不說話了,臉上若有所思。
顧蜻游吸了一下鼻子,繼續說道:「如果當年我勇敢一點,直接問你,會不會結果就會不一樣?我……」
「蜻游,」溫勝寒平靜地打斷她:「不要歸因自己,沒有人能夠超越自己當前的認知,從而規避未來發生的所有事情。」
他輕輕撫摸著她的臉,耐心地解釋道:「如果真的要從這個角度去想,你也可以認為,是我當年一直沒有主動和你說過小禾的事,才會導致這個誤會的產生。這個不是你的錯,蜻游。」
顧蜻游抿著唇,眸中一片水光。
溫勝寒微微一哂:「我那時候總覺得,一切都還來得及,一切都可以慢慢來,卻不知道你已經獨自忍耐煎熬了許久……是我的錯,蜻游。我很抱歉。」
他傾身,一點一點地吻去她臉上的眼淚,靠在她耳邊呢喃道:「蜻游,我不否認,剛開始會想幫助你,是因為在你身上看到了小禾的影子,你們都很堅強,處境和經歷也很相似,可是,我從來沒有把你當做是她的替身。」
「愧疚的情緒或許可以轉移,但從來沒有人能當誰的替身。這不單單是對你的不尊重,也是對小禾的不尊重。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失去的東西就已經失去,不是後面再做什麼努力可以挽救的。」他輕柔的吻落在她的眉眼、鼻尖:「蜻游,我很清楚,你就是你,你也只是你,我喜歡的也一直都是你,從一而終。」
顧蜻游咬著下唇,壓抑著喉間發出的哭聲。
她伸手環上了他的脖子,閉上眼去尋他的唇。
溫勝寒順勢吻了上去。
他動作輕柔地描摹她柔軟的唇,一點一點蠶食她的呼吸和理智,扶在她腦後的手不輕不重地摩挲著她的頭皮和後脖頸,溫熱的掌心撫過的地方,仿佛有電流遊走,帶起陣陣顫慄。
這個吻和剛才在商場裡的完全不一樣,頗具技巧又
恰到好處地強勢,讓人手腳發軟,陣陣熱意上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