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耿耿於懷,這從來都不是你的過錯。如果真的要計較起來,整件事中最無辜的人,其實是你。」
如果不是因為遇到那樣的事,她也不至於走投無路被蘇蔓茜利用。
他簡直不敢想,如果當初她面對的是另一個男人,會導致一個什麼樣的後果。
顧蜻游的雙眼微微酸澀,心臟也像泡在了醋中一般,又酸又漲。
她無法用言語描述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明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心裡卻酸澀得厲害。
顧蜻游吸了一下鼻子,抬眸看他,雙眸覆上了一層水光,她說話的語氣像是被雨水打濕,叫人無端心疼:「溫先生,對不起……」
溫勝寒清冷的眉目染上無奈,他鬆開握住她手腕的手,轉而雙手去捧她的臉,指腹溫柔地擦去她眼角沁出的淚光,感嘆一般道:「傻孩子,你不用道歉。」
話是這麼說,顧蜻游壓抑了一個晚上的情緒卻再也無法控制,眼淚簌簌地往下掉,啪嗒啪嗒地砸在手背上。
她眼尾通紅,像極了楚楚可憐的小兔子。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道歉,她只是本能地覺得很難過,又有點莫名的委屈,但不可否認,其中雜夾了一絲得償所願的喜悅。
熱氣球般飄忽了一個晚上的心臟,終於落回了實處。
溫勝寒的態度溫柔得快能掐出水來,他唇邊逸出一絲輕嘆,伸手去幫她擦眼淚。
他任由她發泄情緒,默默地抽出紙巾幫她擦去眼淚,靜靜地等她恢復平靜。
這些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哭了五分鐘左右,顧蜻游就止住了眼淚,她抽出面紙擦了擦鼻涕,語氣有些鬱悶:「早知道在一開始我就應該問您這些問題……這樣就不用浪費了這一個美好的晚上。」
溫勝寒有些無奈地笑笑,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帶著安撫的意味:「是我的錯,忙著應付那些人,沒有給你這個機會。」
頓了頓,他又略正了一下神色,道:「不過蜻游,說真的,以後無論遇到什麼想不通的問題,你都可以直接來問我,不要把想法憋在心裡讓自己獨自難受。」
顧蜻游點了點頭。
溫勝寒又摸了摸她的頭。
半昏暗的環境下,女孩兒的皮膚白如凝脂,泛紅的眼尾像是落在雪上的一抹紅櫻,神情乖巧柔軟得讓人想擁她入懷。
溫勝寒眸色微沉,這一個瞬間,他突然就覺得,不能再等了。
於是,他的喉結極其緩慢地上下滑動了一下,開口叫住了她:「蜻游。」
「嗯?」女孩兒聞言抬頭,應聲的語氣中還帶著鼻音,如同貓兒的嚶嚀。
溫勝寒看著她,說話的口吻非常一本正經:「明天晚上,我想請你吃飯,可以嗎?」
顧蜻游微微一怔,不自覺地坐直了身子。
他的表情叫人想起了邀請淑女共舞的紳士,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有很重要的話想和你說。」
在這樣深沉的目光注視下,顧蜻游的心跳亂了拍,像是跳了一支激烈的探戈。
今晚說了那麼多,她並非毫無所覺,某個答案幾乎呼之欲出,叫她難以控制心跳的速度。
顧蜻游用力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唇邊挽出一個笑,竭力維持說話聲音的平穩:「好。」
*
返程的路上,氣氛雖然不像剛開始那樣沉重,但也沒能真正變得輕鬆起來,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拘謹。
顧蜻游伸手打開了車載藍牙,用音樂填滿兩人沉默的空隙。
她的心情也跟隨著雄渾的交響樂起起伏伏,心裡像是綁上了一排小瓶子,被人用手一撥,發出叮叮玲玲的聲音,擾得她無法平靜。
腦子裡有很多想法不斷出現,她甚至不敢去看溫勝寒,生怕那些情緒會通過雙眼跑出來。
就這樣忐忑了一路,回到了溫家後,她也不等溫勝寒停好車後再一起進門,換好鞋子後,沒和韶姨說幾句話,就跑上了樓。
快速洗漱完後,顧蜻游一頭鑽進被窩,打開了和裴尹的對話框。
【顧蜻游:怎麼辦怎麼辦,我感覺他真的要表白了。】
裴尹那邊立刻秒回了一個感嘆號。
【裴尹:你快說說是怎麼回事!之前隔了那麼久都沒有動靜,我還以為是自己猜錯了!】
顧蜻游咬了一下下唇,挪動指尖打字,信息正編輯著,裴尹那邊卻像是一刻都無法等待,語音通話直接打了過來。
顧蜻游微愣,有些無奈地接了起來:「餵?」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裴尹的語速很快,有種壓不住的興奮感:「急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