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我是在給殿下餵藥。要不然,餵不進去。」
晉子瑾抬眸,目光落在她臉上,將她剛遞給他的碗,遞迴去,「那繼續餵。」
虞珧抿唇,眼睛還有些泛紅,看著他。
不是醒了嘛,可以自己喝了。
晉子瑾看她將碗接過,再次閉上眼,「我剛剛未睡好就被你弄醒了。要再睡一會兒。」
「可是殿下,要喝藥。」
「你餵我。」
虞珧抿唇,蹙眉,猶豫。
第40章
她許久未有動作。晉子瑾抬眸看她,心中嘆了口氣。
太子是太子,終究不是她的小瑾。她的心只給小瑾。
從她手中接過藥碗,已經不燙了。幾口喝盡。
虞珧看著他,「太子殿下。」
「嗯?」他聲音虛弱,將空了的碗交回她手中,「我頭很痛,再睡一會兒。」
「好。」
當不止頭痛,腿也是很痛吧。這樣大的雪。恨不能將晉國的京都都淹沒掉。
她將藥碗放在一邊的凳子上,抱住他。
晉子瑾還未睡著,說話聲就從外而來。
是東福帶著魏諫、薛翌過來了。
魏諫、薛翌走到屋內,透過珠簾見到虞珧。二人拂開珠簾進去,拱手行禮,「太子殿下,崇陽公主。」
晉子瑾虛弱地睜開眼,「是雪災的事嗎?」
「是的,殿下。」
二人見晉子瑾病得如此虛弱,面面相覷。
早知道不提了。
殿下病成這樣還讓他擔心什麼。
魏諫道:「殿下的身體要緊。這京都也不是只剩殿下一人了。朝中那麼多人呢。」
晉子瑾還是道:「說說吧,既是太子,總不能不聞不問。」
魏諫嘆氣。
陛下從來也不將殿下這個太子放在心上。因殿下雙腿不便,天下也多的是人,不認可殿下這個太子。
只有他們這些殿下身邊的人,知道殿下是個什麼樣的人。
薛翌將京畿受災的情況大致告訴了晉子瑾。
「殿下不必擔心。我們的人也在救災的人員里。」
魏諫道:「殿下的身體要緊。那些不算重要的事,我與薛翌會替殿下注意著。」
「嗯。」
薛翌看向虞珧詢問:「公主,殿下的身體可還好?」
虞珧垂眸看一眼晉子瑾,「會好的。他的情況,你們應當比我這個外人清楚。」
魏諫、薛翌,看著都像是跟隨太子殿下很久的幕僚了。再不濟也比她熟悉太子。
薛翌尷尬地呵笑,連連擺手,「不不不,臣等才是外人。」
魏諫偏過頭忍笑。
薛翌像是接了句嚇人的話,立刻就拉著魏諫告辭離開,「那就不打擾殿下和公主了。天氣寒冷,殿下與公主都多多注意身體。」
兩人前腳踏出寢屋的門檻,晉子瑾已經在虞珧懷裡睡了過去。
虞珧看著晉子瑾,神色憂慮。
東福將一側凳子上的空碗端了起來,「奴才也不打擾殿下休息,公主您有事叫奴才便可。」
「嗯。」
虞珧心裡想得還都是,今晚會見到小瑾嗎?
小瑾怎麼樣了。
晉子瑾一覺睡到了傍晚,實際大部分時候都半夢半醒的。傍晚,酈蕪過來探望。
他這樣虛弱的樣子,他一直都不想讓酈蕪看到。但他昏昏沉沉,虞珧就答應了要見酈蕪。
他也就隨她了。
酈蕪看到虛弱的神志不清靠在虞珧身上的晉子瑾,心疼得兩手揪在一塊兒,站在床前,「阿瑾今日醒來過嗎?」虞珧點頭,「太子殿下醒來喝了一回藥。」
晉子瑾睜開眼,想說他的身體還好。但看酈蕪那雙眸噙著眼淚的樣子,「母后不必太擔心。會好的。」
這身子就像件舊衣裳,每回覺得不行了,但縫縫補補總又還能再過個三年。
想著,臉頰埋到虞珧的頸窩,蹭了蹭。
不能這樣想。
給阿珧的要是新的。
虞珧被他鼻尖磨蹭得頸窩有些癢,看著眼前的酈蕪,臉忍不住紅了。
「太子殿下,不舒服嗎?」
晉子瑾腦袋昏昏,都忘了他現在是太子不是小瑾。不能像夢裡一樣亂蹭。
「頭痛,阿珧。」
酈蕪微皺起眉頭。卻並非是出於心疼兒子,而是兒子旁若無人地膩歪,實在讓她顯得多餘。
算了,有阿珧在,阿瑾才想不起她。有阿珧在,想不必太擔心。
他更想與阿珧待著,而不是看到她在此打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