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氏不是逃回南趙了麼,怎麼還好好在皇宮站著。
兩個宦官將她的手臂鬆開,往虞珧面前推去。院落里,與她道:「好好伺候你主子,再想跑,打斷你的腿。」
兩個宦官向酈蕪行禮後告退。酈蕪囑咐了幾句也離開。
留連華茫然地站著,她跑到虞珧面前,「虞氏,您不是跑了麼?」
虞珧疑惑地看著她,「什麼?跑去哪裡?」
連華更懵了,「啊?」
她撓了撓頭,「難道奴婢睡暈了?」可她在宮外待了那麼久。
她看向四周陌生的地方,又問虞珧,「虞氏,這是哪兒啊?」
「是寒露宮,往後我們就住這兒了。」
「不是吧,寒露宮?」連華顯然知道寒露宮是什麼地方,「您說您跑什麼跑啊,還沒跑成,現在好了吧。被丟這鬼地方來了。」
虞珧臉上疑惑,「我跑了什麼,連華?」
「您跑回南趙啊。您跑了被抓回來,竟然還能好好地站著。」說著又想到自己,「奴婢被抓回來竟然也好好的站著。見鬼了。」
她突然走到虞珧身邊,親昵地挽住她的手臂,「虞氏,您肯定有高人保佑。罩著奴婢啊。」
虞珧一臉聽不懂。她跑回南趙了嗎?
她問連華,「你去哪兒了?」
「出宮轉了一圈。」連華拉住虞珧,拉她回屋,「寒露宮,咱們這和住在郊外有什麼區別。這還算皇宮嗎?破地方建都沒建好。您能被趕來這兒,奴婢也是無話可說。」
但撿回一條命她還是很慶幸。
虞珧被她推坐在床邊,抬頭看著她。她道:「虞氏,您往後做危險的事之前能不能考慮一下奴婢?您是跑了,奴婢命懸一線啊。」
「我沒有跑啊,連華。」
連華看她一臉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的模樣,不像假的,放棄了再多話。
因寒露宮偏僻、荒涼。四周鳥雀的聲音便多了些。
用連華的話說就是像住在深山老林里。
酈蕪留了藥方與七日的藥包在屋內。連華便不必大老遠跑去御醫署,蹲在院裡怨念地守著爐火煎藥。
虞珧坐在門前的台階上,手裡抱著布娃娃愣神。
她的記憶總是東缺一塊,西缺一塊,以至於很多時候她都覺得腦子空空。
連華回過頭看向她,心中愈發怨念。
「這麼偏僻的地方,奴婢都沒人說話了。」
傍晚時,一穿著普通小宦官靛青袍子的人不知從哪兒鑽了出來,連華嚇了一跳立刻跑上前去攔住欲質問,卻見對方抬起頭,嚇得更不輕了,「東,東,東祿公公……」
東祿懷裡抱著只蜷著身子壯嘟嘟的橘貓,見連華看到他嚇得臉都白了,些許趣味,「殿下知道這兒無趣,讓我抱了個小傢伙過來,陪公主解悶。」
連華這才注意到他懷裡睡著的小傢伙,神色驚喜,「是小貓。」
她轉身跑進屋將虞珧拉了出來,「虞氏,太子殿下讓人給您送來了只小貓。」
虞珧被拉到東祿面前,目光被他懷裡軟絨絨的小傢伙吸引,她伸出手,貓尾巴抬起擺了擺,剛好掃過她的手背,絨絨痒痒。
她的指腹點了一下貓耳朵,貓耳朵抖動了一下,它的睡眠被吵醒,打了個哈氣睜開眼睛,「喵嗚~」,軟墊像是拒絕地推開了虞珧的手。
東祿見虞珧灰黑的眼眸中瑩亮的光點顫動,黑色的瞳孔些許放大,臉頰也粉了一些。
她喜歡得很。
遂將小貓往虞珧面前送了一些,「殿下特地挑的這隻,親人又乖巧。」
虞珧不知所措地接過,看它軟綿綿的一團在懷裡,抬眸問東祿,「太子殿下給我的嗎?」
「是的,公主。殿下不想您在這裡太悶。您這裡距離皇宮內部十分遠,不方便,殿下還讓奴才挑了兩個下人給您,您看喜歡麼。」東祿說著,往後看去,「進來吧。」
虞珧與連華只見遠處牆邊幾株繁茂的綠植搖搖晃晃,而後鑽出兩個小宦官。整了整冠冒,快步上前。
向虞珧行禮,「公主。」「公主。」
「這兩人性子好,聽話,平日,有事可吩咐他們去做。連華您留在身邊近身伺候。」
虞珧看著兩人,一個清秀些,一個稍圓些,目光清澈,憨態可掬,兩個少年人。
看著皆是心思乾淨的,討喜的模樣。
她點頭,「喜歡的。多謝太子殿下。」
東祿頷首,「那奴才就回去稟報了。」又道:「這小貓兒,他們兩個就會養,公主不必擔心養不好。」
虞珧點頭。越發欣喜。手心摸了摸懷裡的小貓。
它親昵地舔著她的手指。
連華在一邊看著,眼睛都要長到小貓身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