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興懷並不知李思源是晉子瑾的專職御醫,李思源也不知晉興懷的手是被晉子瑾射穿。
他解開晉興懷手上滴答著血的紗布,他少有見過這麼駭人的傷。整個掌心被利器穿透。
「二殿下,城門那裡是打仗了麼?可知太子殿下可還安好?」
晉興懷在看到是晉子瑾射他的那一刻就恨得牙痒痒,恨不能生啖其肉,飲其血,此時不提還好,李思源提起晉子瑾,他就渾身戾氣。
「李御醫知道我這傷怎麼來得麼?就是我那好皇兄,想要我的命。」因只是個御醫,晉興懷覺得無什好避諱。
李思源卻是怔住了。
啊。是太子殿下弄成這樣的啊。
然後屋中就此起彼伏都是晉興懷的痛叫,「嗷!李御醫,你不能輕點嗎?」
「這個藥難道不止痛嗎,怎麼更痛了?」
「李御醫,你綁得我的手要斷了,真要這麼用力嗎?啊!」
「殿下。藥就是痛才會有效果。繃帶不纏緊一些的話,血止不住啊。」
晉興懷並不懂這些,但他確實痛得快暈過去了。
這日一早,聽聞晉子瑾被找回來。他立刻就從床上爬起來過去。
兩名官兵分別背著晉子瑾和東福。將晉子瑾送回屋裡,放到床上。
晉文偃聽聞人找到了,前去探看。
坐在床上,晉子瑾醒了。臉色顯得蒼白,精神顯得萎靡。
李思源在床邊替他診看。
晉文偃到了,走進屋裡。他身後跟著稍晚一步的晉興懷,再之後還有晉先祈。
稷麗郡守靳詗也跟在最後面來看望。
李思源站起身,行禮,「陛下,太子殿下受了些傷,需要一段日子。」
晉文偃看向晉子瑾,「能平安回來就好。」又看向李思源,「傷著了,能上路麼?若是不能上路,多久能返程。」
不待李思源說話,晉子瑾道:「可以上路,父皇。是要回京了麼?」
「嗯。在此已耽擱許久。」
為了這件事,浪費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最後計劃還沒成。晉文偃心中很是鬱憤。不想再於此多待。
但看晉子瑾臉色很差,「既然太子傷著了,那就休整兩日再返程吧。」
這樣定下後,晉文偃離去。
晉先祈沒什麼要說得,大致關切地問了幾句也離開。
晉興懷站在屋裡,陰沉地看著晉子瑾。
靳詗本想與晉子瑾說事,但晉興懷一直不走,他就只能先告辭離去。
人都走了,晉興懷將李思源也打發走,他看著晉子瑾,「太子皇兄。」
晉子瑾望著他纏繞著紗布的右手,抬起視線,神色關切,「興懷也受傷了麼?」
「人都不在了,就你我二人。皇兄不必再裝。不就是你對我動的手麼。」
晉子瑾看了他一會兒,笑,「是啊。興懷想問什麼?」
看他還真坦坦蕩蕩絲毫不狡辯,晉興懷心中鬱氣愈重,「該我問太子皇兄,你要做什麼?」
「不想做什麼。」晉子瑾神態悠然,「在城外太閒,想射你,就射了。」
晉興懷一臉陰沉,他說得不像實話。
思及當時的場面,「你想救那南趙公主?」
晉子瑾沒有回應,臉上也看不出任何意義。
「於你有何好處?」
「只是不想興懷,搶走這功勞而已。」
晉興懷仍是不太信,「她就在柴房裡關著,既然太子皇兄想救她,我這就去將她殺了。」
他說著,轉身離去。
晉子瑾微涼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興懷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晉興懷頓住腳步,回頭看著他,在城門上,那第二箭若非他躲開了,就是射在他腦門上,「她於你有何用處。難不成你私通南趙?」
「這與你無關。」
「呵呵。」晉興懷笑了起來,「早晚我會知道的。」
晉子瑾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你知道的時候,就是你的死期。」
晉興懷腳步微頓,沒再回頭。
他走了,稷麗郡守靳詗走進屋裡,向晉文偃稟報了虞珧的事。還有粱翕幫忙勸住了晉文偃的事。
他看著虛弱的晉子瑾,「殿下的身子可還好。」
晉子瑾笑著搖搖頭,「就只是早晨腿受了些涼。粱翕的事,等回宮後,我會處理。」
「是,殿下。」
他本想問一問他與虞珧的事,但因為方才在外聽到了一些他與晉興懷的談話,還是選擇閉嘴。
殿下似乎不想讓人知道。
靳詗也走了。李思源進來屋裡,向他說了虞珧的身體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