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果真是伴君如伴虎,剛剛他是真的怕小命不保,自己好像也沒說錯什麼話罷?
總管胡德恰好走來,看到這樣就知道這小太監又說了什麼讓萬歲爺不高興的話,將他攔下問道:「這又是惹萬歲爺不高興了?」
小太監剛剛低著頭只顧著走了,沒注意到胡德,看到他忙行禮,「乾爹,兒子我……」
「你不用說了,我這麼大一個人走到你跟前你才發現?我平時怎麼叮囑你的,在這宮裡要眼觀八方,耳聽六面切莫衝撞了貴人!」他拍著手,恨鐵不成鋼到:「你怎麼做的?還有我都說了,不好的事就要裝瞎裝聾,皇上問起來你也要裝不知道!萬歲爺的龍體安康最重要!莫要讓他惱了心!」
那小太監連聲稱好,一幅虛心求教的樣子。胡德見狀也感覺說得差不多了,就將人放走了。
剩下的就要看他這個乾兒子自己悟了。反正他乾兒子多,這個說錯了話死了還有下一個。
他不在乎的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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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牧守府
錢夫人此時很心慌,她的丈夫已經好幾天沒有消息了,雖說雍州離青州路途遙遠,幾天沒消息是正常的,但他不知道為什麼就是這麼心慌。
這幾天前前後後來了好幾波人,但她一個婦道人家什麼都不知道,他們問什麼都答不出來。
丈夫平日裡養得那些幕僚們也三五成堆的不知道在討論些什麼,她感覺天都快塌了。
錢夫人拍了拍懷裡的孩童,無盡的愁思都消融在夜色里無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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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蕭翎還蒙在被子裡,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他還真夢到小麥被騸了,他無情正嘲笑著還想扒開它的後腿仔細瞧瞧呢,下一秒小麥直接開口說話怒述他的罪行,說罷還伸出爪子想撓他。
他剛想躲開結果就被他娘拍醒了。
一大早他就迷迷糊糊的登上了去往青光寺的馬車。
蕭翎試圖過掙扎,還用自己尚在病中作為理由,可是這理由顯然不好使了,他昨天才和他娘拍著胸脯保證自己已經病好了,可以出去了,不過當時被他娘無情駁回了……
今早又被他娘一把撈起,說他昨天自己保證已經好了,別給自己的懶做找理由。
這讓蕭翎啞口無言,只覺得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只能和王羅卿上了馬車朝青光寺去。
早晨的青光寺沐浴在陽光里,隔絕了附近鬧市的喧譁。此時已經來了不少香客,一路上都是隱秘的小路,處處瀰漫著香火味,不少僧人們正在在灑掃寺廟。
黃牆黛瓦下還真有幾分古樸之美。
按照他娘的說法是他這幾天流年不利,得好好來拜一拜,去去晦氣。
不過要蕭翎來說這青光寺怪會做事的,在鬧市里還打造出一股不食人間煙火的味來。
蕭翎被他娘一路引著進了一間小廂房,隨後王羅卿就出去了,囑咐他在這好好待著,自己去去就來。
蕭翎撇撇嘴,迫於王羅卿要挾的目光再不情願也只能答應了。
不過王羅卿剛走他就推開門,將腦袋探出來打量著四周。這裡彎彎繞繞的,搞得他都不記得來時的路了。
這是個四方的院子,由好幾個廂房組成,蕭翎在院子裡觀察著,他估計這些廂房都是給和尚或者是行客準備的,他看了兩間,沒看到一個人影。
整個院子除了自己就只有樹上那窩叫個不停的幼鳥了罷?他想到,怎麼想著還怪陰森的。
他停在一處廂房外正準備回去,突然他面前那個廂房的門打開了。
那是一個和他差不多大的青年人,穿著一身白,模樣端正,丰神俊朗,手裡還拿了一本書。
他顯然也是看見了門口的蕭翎,先是怔了怔,隨後若無其事地走開了。那人走到樹下拿起一邊的板凳坐下來心無旁騖地看書。
蕭翎心想這人可能是是個藉助在青光寺的書生罷?畢竟比起租賃房舍,借住青光寺便宜許多。
不過讀書不是應該讀出聲嗎?難道是個人習慣不同?還是自己在場他不好意思?
蕭翎看他看得投入也不好意思干站著打擾人家,訕訕地退回了廂房內,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兩口。
還沒咽下去「噗」的一聲就被他吐了出來。
不是,這茶怎麼這麼燙!把他舌頭都快燙直了。蕭翎伸出舌頭擺著手為他可憐的舌頭扇風,好一會才感覺好點了。
王羅卿沒過一會就回來了,身邊還跟著個鬍鬚花白的老和尚,一看到蕭翎就神神叨叨地念咒,聽得蕭翎腦袋都大了,偏偏王羅卿站在一邊,蕭翎不好逃開,被迫聽他嘰里呱啦講了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