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晴笑著道,「今晚別回博越風和了,就在這邊睡下。」
「房間我都收拾好了。」
「好!」
下過雨的夏夜,敞開的窗戶飄入的風都帶著潮濕的潤。
屋裡燈火明亮,餐廳這一處歡聲笑語。
任晴任雪說著溫梔南小時候的趣事,余智不時附和兩句,溫梔南笑著聽他們說話。
溫馨而又美好。
一頓飯吃了將近兩個小時。
四個人說小酌就真的只是小酌,誰也沒喝多。
等到收拾完餐廳和廚房的一切,已經差不多9點。
余智在廚房裡洗碗,任晴和任雪許久未見,姐妹倆肩膀靠著在沙發上聊工作聊近況。
溫梔南戴好口罩換了鞋,拎著袋子下樓扔垃圾。
與屋子裡吃飯時熱火朝天的氛圍相比,外頭濕潤的街道顯得有些涼。
但這樣的涼在夏夜裡剛剛好,溫梔南看了眼四周,確認沒人之後,摘下口罩深吸一口氣,嗅到了雨後花圃里青草的味道。
兩旁的路燈亮著,光影落在走道上,照亮一個又一個的小水窪。
溫梔南怕踩到,垂眸走得十分認真。
認真到甚至沒有注意到,拐角的另一邊有一道高大的身影在朝她緩緩走來。
直至她險些一頭撞上,愕然抬起頭的一瞬間,看清了謝執北那張半隱在光影之中的俊臉。
她愣住,甚至忘了掙開他扶過來的手。
「謝執北,你怎麼還在這裡?」
男人握住她手臂的掌心微微用力扣緊,眼底的墨色濃郁得化不開。
「溫睡睡,我是在等你。」
第32章
地面上映著兩人被昏黃路燈拉長著的身影,看起來格外親密。
雨後夜晚,走道旁的花圃里散發著潮濕的淡香。
絲絲縷縷,像是將光影之中的兩人緊緊纏繞。
可除了這淡香之外,溫梔南分明還嗅到別的清冽味道。
是他身上的味道。
熟悉卻又陌生。
他靠得太近,近到彷佛一低頭,就可以和她挨上。
氣息融融,鑽入她夏日輕薄的衣領之中,溫梔南猛地回神,用力掙扎。
謝執北主動鬆了力道,地面上原本纏在一起的影子霎時分開。
她的眼底染上戒備,又把剛才的話問了一遍,「你怎麼還在這裡?」
謝執北沒有立即回答。
走道的旁邊正好是座涼亭,他抬步走進去,夜色中的背影高大而挺拔。
溫梔南沒得到答案,糾結片刻,還是跟了過去。
涼亭里一圈的靠椅,她選了一個離他最遠的位置坐下。
屁股剛一碰到靠椅,男人已經重新起身,大步而來,就這麼挨著她坐下。
很近的距離,手臂貼著手臂,把她圈在他和亭柱之間。
溫梔南:......
「謝執北!」
雖然剛才一路過來沒遇到人,但她還是不敢大聲說話。
安靜潮濕的夜裡,姑娘刻意壓低了但有些焦急的聲音格外清晰。
格外好聽。
謝執北視線黏在她身上,欣賞了一會兒她慍怒動人的表情之後,從身後拎出一個小袋子,直接放在她掌心裡。
「這是什麼?」
「生日禮物。」
溫梔南下意識想還回去,「不用送。」
可手剛舉起來,就被一隻大手包住。
掌心乾燥炙熱的溫度將她團團圍住,一瞬間由手背傳至四肢百骸。
溫梔南立刻想要抽回手,卻為時已晚。
變成進退兩難的境地。
「...謝執北,你鬆手。」
他開始耍無賴,「收下禮物,我就鬆手。」
「你!」
溫梔南氣結,而他氣定神閒,「不然咱們就一直在這兒耗著。」
她抿緊了唇,小聲撒著氣,「我生日,怎麼你還要強迫我收禮物。」
語氣是連她自己都沒注意到的不滿和委屈。
謝執北看著她,緩緩鬆了手勁,卻還是握著。
另一隻手在她臉頰上輕掐,「溫睡睡,你講點道理。」
「剛才下著雨呢。」
如果不是剛才對她那個眼神心軟,他估計早能吃上她的生日宴。
而不是因為她不想他留下,就直接找了藉口離開。
他的語氣太過於親昵,親昵到好像這6年不復存在,他們依舊還是像以前那樣相處。
可溫梔南心裡再清楚不過,過去的就是過去了。
她捏了捏自己的手心,依舊固執地將禮物盒遞還給他,「你沒必要準備生日禮物。」
「有必要,」他斬釘截鐵地回答,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之後,輕輕揚唇笑了笑,「溫睡睡,你好像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