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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蘭臉上的表情獰惡,哪兒還有一點平日在外的知性大方,活脫脫像個潑婦。

她幾乎是把所有夾著惡意的詞彙,全都一股腦砸在了簡以尋的身上,激動中,她順手把桌上的玻璃杯扔向簡以尋。

她一點沒克制力氣,玻璃杯重重地砸在簡以尋的胳膊上,骨頭上劇烈的痛感順著血絲傳遍全身,玻璃杯掉在地上,「嘩啦」的清脆響聲像是要震破人的耳膜,碎成刺骨的玻璃渣。

耳畔是來自親生母親發泄著恨意的話,他卻恍若未聞,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他像是不在乎,又像是早已麻木。

你怎麼不去死?

死的人為什麼不是你?

……

這些話,他從他的親生父母口中已經聽到過太多次。

從最初辯解,到現在,密密麻麻的針早已融進他的骨血,每一次呼吸就是疼痛,他習慣了。

他們把他帶來這世上,卻又憎惡他還活著。

他不是他們的孩子,而是他們的仇人。

看見簡以尋這副樣子,鄭蘭好像又看見那個全身冰涼的小兒子,她崩潰地流下淚,怒聲道:「你害死了你的親弟弟,又有什麼資格幸福?你就應該懺悔一輩子,一輩子給你弟弟贖罪!」

她仰起頭,淚掛在她的臉上,看著有些可憐,眼裡卻是格格不入的瘋狂。

「像你這樣的人居然還有資格去喜歡別人?你怕不是又要害死人!簡以尋,你配嗎?」

沉默許久的簡以尋,抬起頭,沒有任何表情,平靜地和自己的母親對視,看著她眼裡的恨。

簡以尋低聲說:「憑什麼我就不配?」

鄭蘭倏地愣住了。

簡以尋抬起頭,盯著鄭蘭,眼中有紅意,忽然笑了:「媽,我真的是你的親生兒子嗎?你和父親,對我有過一點愛嗎?」

鄭蘭沒說話,他也沒等鄭蘭說話。

簡以尋看似平靜,語速卻很快,同樣夾著似有若無的崩潰和痛苦:「我好不容易才遇見她,好不容易才有一個我喜歡又喜歡我的人,憑什麼你說放棄就放棄?憑什麼啊?」

簡以尋說出最後一句話時,像是要把自己這些年所有的不公和痛苦全都喊出來。

他沒有哭,可內心早就是雨季。

鄭蘭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簡以尋,自從那件事發生後,面對他們的控訴,他從來都是沉默接受。

沒有過反駁,更沒有過質問。

鄭蘭看著自己這個兒子,心裡沒由來地空了瞬。

可也只是一瞬,很快,她又恢復到先前那般冷漠,嗓音略尖銳道:「故意害死自己親弟弟的兇手,是不配幸福的!」

甩下這句話,她匆匆離開,背影似乎有些倉皇。

用力的一聲關門聲,夜晚沉默的可怕。

簡以尋在原地站了很久。

為什麼會覺得他是故意的呢,為什麼會從頭到尾對他沒有一點信任,為什麼會那麼篤定他這個兒子就是害死另一個兒子的「兇手」呢?

荒蕪的黑暗裡,簡以尋無聲苦笑。

——原來,他們也知道他們偏心啊。

-

鄭蘭和簡力航的婚姻是利益的結合。

鄭蘭性子高傲,懷簡以尋的時候,升職被卡住,簡力航又多次出軌,她幾乎把所有的負面情緒都發泄到簡以尋身上,她生下了簡以尋就沒再管,簡力航就更沒管。

簡以尋這個名字是爺爺取的。

父母之間並沒有愛情,對他自然也施捨不了幾分溫情,他剛出生就被扔給保姆照顧,一年到頭根本見不到自己父母幾面。

小時候,他總是會抱著玩具,坐在地上,眼巴巴看著門口,許久許久都沒有等到自己的父母。

他以為他們是太忙,他以為他們是愛他的,只是沒有時間

陪他。

他體諒,他懂事,他沉默。

直到……

他五歲那年,他的弟弟出生了。

那個時候,鄭蘭的事業發展得很好,簡力航的公司也新建了分部,兩人的關係有了改善。

簡澤安。

上天恩澤,望他平安。

他的弟弟,他們的小兒子,是在父母期望和愛意中誕生的孩子。

從那以後,鄭蘭和簡以尋出現在家裡的時候變多了,他們從未缺席過簡澤安成長的任何重要時刻。

他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父母那樣寵溺,溫柔地對待過他。

滿月,抓周,會說話,會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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