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到初三,她媽對她的要求就越嚴格,稍有成績下滑,就把她喊到辦公室,當著所有老師和同學的面,把她罵一頓。
她那個時候壓力很大,整個人神經都很緊繃,只要一和媽媽交流就害怕。
寫日記是那時唯一的放鬆方式,她知道她媽媽經常翻她書包和書桌,就把日記藏到了鞋盒裡。
可沒想到,有一天還是被她媽媽發現了,她把日記里的內容全都看完了。
面對她寫下的焦慮害怕,她媽媽生氣地罵她「白眼狼」。
媽媽說,她做得一切都是為了她好,沒想到她竟然反過來怨她,簡直沒良心,氣得當著唐琦面把日記撕了,還嚷著,要是她在這樣不好好學習,成天寫這些沒用的破玩意兒就死給她看。
最後,不顧唐琦哭著跪下來和她道歉,求她。
第二天找到她班班主任,當著全班人的面,把她班有點小情況的學生全都揪出來了,一群人要麼寫檢討,要麼請家長,嚴重的甚至記過。
那時,所有人都看向她,幾乎都覺得是她為了討好老師,和老師告狀的,是「小人」。
自那以後,她再也沒有寫過日記。
她的初中生涯,除了周一堯和簡以尋,再也沒有人和她當朋友,用沉默和冷眼孤立了她。
哪怕上了高中,因著同樣有和她初中同班的同學一塊升上來,女生們相處都是有一個小圈子,她也被小範圍地孤立。
家庭環境使得她不善言辭,她也害怕初中的事再次上演,就想著,大不了,高中三年也繼續和初中一樣就行,免得再有人因為她受連累。
軍訓的時候,她看見中途才來的初檸,對一切都有些陌生和緊張的樣子時,有那麼一瞬間,她好像看見之前只有自己一個人時的侷促。
她沒忍住出聲幫她說了話,但沒想到,女孩卻因此向她拋出有好的橄欖枝,她成了她長這麼大以來,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好朋友。
唐琦愧疚道:「雖然不是我告訴老師的,但是也是和我有關,如果不是我,他們也不會……都是我的錯……」
許是回憶勾起當時的心情,唐琦沒忍住邊哭,邊說著「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唐琦哭得歷害,說一下,抽噎一下。
從前的,現在的委屈終於在這一刻徹底爆發,她再也忍不住地在這個只有她和她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面前,嚎啕大哭起來。
見唐琦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初檸眼眶也紅了,心疼得用手去擦她臉上的眼淚。
下一秒。
初檸抱住了唐琦,溫聲安慰:「唐琦,那不是你的錯,你也不想的,你不要再把全部的過錯攬在自己身上。那樣,對你並不公平。」
「你已經被並不公平地對待,不能再和他們一樣,成為傷害自己的幫凶。不要總是責怪,貶低你自己,你
要多肯定自己,你要好好愛自己。」
初檸:「你明明這麼好,這麼優秀,為什麼不多誇誇自己呢?你值得的。」
「別哭了,再哭……我也要忍不住和你一起抱頭大哭。到時候主任找不到人,在廁所門口看見我兩這模樣,還以為我兩見鬼了。」
初檸故意用開玩笑的語氣說出最後一句話,唐琦不由破涕一笑,腦中充斥好友剛才說的一番話,心裡是快要溢出來的暖意和感動。
見她漸漸止住了哭泣,初檸悄悄鬆了口氣。
其實,她的話有些委婉,有一些話也並沒有說出來。
不是她的錯,但她又確實脫不了關係。
初檸沒有資格去指責唐琦的媽媽,她作為媽媽,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唐琦,即使這種犧牲式、近乎窒息的教育並沒有尊重唐琦,從她的角度來說,她沒有錯,也不會認為自己有錯。
對於同學們選擇孤立她的行為,雖然對唐琦造成了傷害,對她來說,這不對,但是趨利避害也是人之本能,他們好似……也沒有錯。
誰都沒有錯,但又陰差陽錯。
但毋庸置疑。
唐琦沒有錯,甚至她算是受害者。
她的媽媽覺得她不夠聽話,不夠懂事,太自私了,才會不理解她的苦心。
但其實,唐琦就是太聽話,太懂事,太不自私,太喜歡反思自己,太努力地想要成為一個中國式的好孩子。
她成了最大的受害者,在糖衣炮彈的裝飾下,即使靈魂早已受傷,身體仍舊鮮花簇擁,被大人精心裝扮成可以肆意炫耀的洋娃娃。
她相信,終有一天,唐琦會明白的。
到那時,唐琦作為唐琦迎接屬於她的第二次人生。
唐琦小聲嘟囔:「我哪兒有你說得那麼好。」=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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