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麼好說的。」榮茵轉身就走。
「你不是在查榮二叔與泰興商行的事嗎?我都知道,你進來,我告訴你。」齊天揚叫住她。
榮茵頓住,轉過身將信將疑:「你怎麼知道?」
齊天揚苦笑:「一兩句說不清楚,你進來我們慢慢說,如今你連信都不信我了嗎?我何曾騙過你。」
琴書害怕地看著榮茵,小聲道:「夫人,我們還是走吧。」
蘇槐努力這麼久,還是沒有一點消息,時間拖得越長變數越大。榮茵想了想,齊天揚確實沒有理由騙她,他身居官場,能查到的東西比蘇槐多多了。
她看了眼四周,對著琴書道:「你去西邊的石梯口守著,看見有人來就大聲咳嗽。」東邊有齊天揚的小廝昌吉在,若是來人應該可以及時躲開。
涼亭里的光線並不好,竹編的矮桌上落滿了灰,有一個歪倒的白瓷瓶,裡面還插著已經乾枯了的梅花枝條。榮茵站在靠近門扇的位置,不肯再往前:「你怎麼知道二叔與泰興商行的事?」
「你……」齊天揚頓了一下,看著已經脫下拿在手裡的大氅,放棄了給她披上的念頭,無力地垂下手,「你在陸府過得好嗎?有沒有人欺負你?」
榮茵有些著惱:「你說過不會騙我的,若你要說的就是這些,那我們真的沒什麼可說的。」
齊天揚見她又要走,來不及多想衝上去先她一步關上了門,一把握住她的胳膊:「我騙你甚麼!我只是想知道你在陸府有沒有受委屈,你如實告訴我,榮二叔的事我自然也會說出來。」情急之下,齊天揚用了十足的力氣,榮茵一下子就跌倒在他的懷中。
看不到她的時候,齊天揚覺得自己還能忍受,可見了面她的疏離成為了點燃思念的怒火,燒光了他的理智。齊天揚用力的鉗住她,俯下頭去。
榮茵穩住身子,抬眸看到近在咫尺的薄唇,大驚失色,他怎麼能就這樣不管不顧地衝過來,還拉住她的手。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房門緊鎖,屋外還守著丫鬟小廝,任誰看了都要多想,她將名聲盡毀被世人唾罵。
榮茵用力反抗,他卻越握越緊,只得用另一隻手去拉門栓,低聲斥道:「你瘋了,快鬆手。」
陸聽瀾沉默地跟在楊鶯時後邊,快到離台時,綠荷從一棵粗壯的梅花樹後跑了出來,對著二人行禮,抬起頭臉色通紅,興奮地對著楊鶯時點頭。
楊鶯時低頭一笑,腳步愈發快了。
穿過幾株梅樹,離台的石階前立著一個小廝,他也看到了幾人,似乎很吃驚的樣子,隨即就要往石階上走。楊鶯時出聲叫住了他:「你是齊少卿的長隨吧,見著我們跑什麼呢?」
昌吉被綠荷拖住,脫不開身,只能抬頭朝著涼亭的方向大喊:「小的見過陸閣老,我家主子賞梅走累了,來涼亭歇歇腳。」
楊鶯時回頭笑著對陸聽瀾道:「義兄,齊少卿還沒走呢,先前他就跟七嫂在此處賞梅。原先就聽說他與七嫂青梅竹馬,交情甚篤,看來所言非虛,說了這麼久的話都還沒夠。」
昌吉的聲音傳到了涼亭里,榮茵心裡一驚,七爺怎麼這時過來了!齊天揚突然生變,二人現在的情形簡直百口莫辯,七爺看見了又會怎麼想她?榮茵急得低下頭一口咬在齊天揚的手腕上,很快就嘗到一絲血腥味。
齊天揚吃痛清醒過來,鬆開了鉗住她的手。
陸聽瀾和楊鶯時此刻已經登上了石階,從正門出去是不可能了,榮茵得了自由立即奔向西面的海棠窗,用力一推,卻被封住了,急得額頭直冒冷汗。
「讓開,讓我來。」齊天揚上前「咔嚓」一聲,踹開了海棠窗。
陸聽瀾和楊鶯時走到門前,看到緊緊關著的門,楊鶯時更是止不住的興奮,她已經完全可以想像到涼亭里二人是如何的衣衫不整了。
她朝身旁看了眼,綠荷心領神會,要上前推門,昌吉卻快速閃到門前擋住:「你做什麼,不要打擾我家大人休息。」
正是緊要的關頭,再遲一些,兩人的衣服都要穿好了。綠荷不顧規矩推搡他:「你青口白牙胡咧什麼,七老爺是來找七夫人的,還不讓開。」
「陳沖。」一直沉默的陸聽瀾突然開口,「將所有人都帶下離台。」
「是。」陳沖早就想動手了,楊鶯時主僕這一齣戲明擺著是針對七夫人。
「義兄?」楊鶯時不敢置信,就差最後一步了,錯過這次機會還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她奮力跑到門前,剛伸開手準備推門,「吱呀」一聲,門卻從裡面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