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傷是跟季榕沒有一點關係,但不妨礙宋錫這會兒賴到他身上。
宋錫「哎喲」了好幾聲才開口,「嘶~今天學習委員打球是真猛啊,疼得我都沒辦法集中精力打球了。」
宋錫這話在季榕看來簡直矯情到沒邊了,話還故意說得不清不楚,就是想讓談書凡誤會這傷是他害的。而且什麼叫「疼得沒辦法集中精力打球了」,輸了就是輸了,難不成他還要給自己今天輸球找點挽尊的藉口嗎?
談書凡從課桌里掏出一個醫藥箱,是每個班級用班費買的常備醫藥箱,一般時候都放在她這個班長這裡。季榕其實自己腳踝也隱隱作痛,只是剛剛一直忍著沒說,現在被宋錫搶先說了,他再說就顯的像是故意在「爭寵」。
季榕就這樣看著談書凡給宋錫上了藥,然後宋錫一副「久旱逢甘霖」的享受表情。雖說全程沒有肢體接觸,只是用噴霧往他胳膊上噴,但季榕仍然感覺自己氣得快要炸了。
為了不在談書凡面前表現得太明顯,季榕氣鼓鼓地將獎牌踹回自己的口袋裡,轉身朝著座位大步走去。
「咔!郁舟今天表現不錯!」
拍完這場戲後,導演真心實意地誇了陳郁舟一句。畢竟今天一整天,最主要拍得就是他,他得運用各種微表情、動作,還有台詞中的停頓跟起伏來表現季榕的小心思。
得了導演跟其他工作人員的誇讚,陳郁舟總算是輕鬆了一點。這幾天他閒下來時就會跟表演老師請教,反反覆覆琢磨這場戲,現在終於拍完了。
拍完自己最近的一場重頭戲後,陳郁舟才有心情跟旁人閒聊。正好這會兒站在段克己跟鍾元思身邊,他也有意跟這兩人親近一點,就說了些自己讀書時的趣事。
「平時也不覺得,每次聽你們說這些,我就覺得自己老了。」段克己說完這句話,還故意學一些老頭彎腰咳嗽捶背。
鍾元思去年就畢業了,比陳郁舟要大上一歲,而段克己,更是要比鍾元思還大五歲。
這些事在劇組並不是什麼秘密,陳郁舟立馬就不好意思了,趕緊找補:「戲裡面是真的一點都看不出來,校服一穿還以為段哥你還是男高中生,你不說我都不知道。」
說完之後陳郁舟又覺得自己有點過於諂媚了,但一時半會兒想不出什麼合適的場面話,於是趕忙抽了一張紙巾,反覆對摺三次之後才擦掉自己腦門上的汗。
「你報名的時候有人說你跟段克己像我還不覺得,沒想到你這用紙巾的習慣都一樣。」
段克己順著鍾元思手指的方向看向那紙巾,自己是因為一個人在香港時想著能省點就省點,總是買那種很便宜的劣質紙巾,一次只抽一張的話,需要反覆對摺三次擦水擦汗才不會破。
劇組裡的工作人員大都是段克己自己公司的人,所以都默契地沒在人前說過兩人很像這件事,翁青更是只在私下裡偷偷打趣過。現在突然當著段克己的這樣說,他非常非常的不好意思,感覺整張臉都因為窘迫而漲紅了。
沒有人喜歡別人跟自己長得像,段克己當然也不例外。工作人員最開始跟他提出這個觀點時,他就想過直接否決掉陳郁舟的試鏡資格。但最後還是留下了,即使心裡還有那麼點不舒服。
現在看著陳郁舟反覆對摺的紙巾,段克己又心軟了。在這部戲開始選角的時候,他就給自己定下了一個原則,那就是儘可能給新人演員機會,尤其是手頭緊張急需要機會的新人演員。如果僅僅是因為外形相似就針對陳郁舟,那自己未免也太小氣了吧。
想通了之後,段克己上前輕輕拍了拍陳郁舟的肩膀說道:「劇組裡的紙巾還是很厚的,不用給我省錢,一次多用幾張也沒關係。」
休息時間這會兒也結束了,教室里的所有演員開始為下一場的戲份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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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書凡平時在班上就喜歡獨來獨往,除了放假時跟季榕相伴一起回家,很少與人打交道。現在也只多了一個宋錫跟她說話,所以短時間內除了她自己,宋錫跟季榕都沒有察覺到異常。
直到這天,宋錫去樓下小賣部買東西,順手就多買了一瓶的牛奶遞給了談書凡,聽到了有幾個女生的議論。
「看看人家多有本事,偷了我的錢,還能心安理得跟幾個男同學拉扯不清~」
這句話陰陽怪氣的程度相當之高,宋錫隱約覺得她話里說了自己跟談書凡,但是談書凡哪有跟幾個男生拉扯不清?說破了天就只跟自己說了幾句話。
因為不確定,所以宋錫沒有衝動去找人家問。但是沒一會兒,又聽見小團體中心的藍綰綰以極其尖細的聲音可以沖他的方向說道:
「我實在是不忍心看人家受騙呀……要不我當回好人,把真相告訴他……媽呀!」
藍綰綰這句話還沒有說完,餘光突然看見宋錫已經走到自己的身邊嚇了一跳,他高大的身板靠近後藍綰綰感覺光線都變暗了。
面無表情的宋錫跟藍綰綰大眼瞪小眼,嘴角忽然扯開一個笑,眉眼彎彎地問她:「這位同學,我如果沒有誤會的話,你剛剛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跟我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