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沒想到這個時候居然有人大搖大擺跑到衙門吃燒雞。
當下便有人請示道：「頭兒，我去把這小崽子趕走，省得一會兒誤事。」
白日裡衙門重地閒人免進，普通百姓自然不會跑到衙門來找不自在，就算是有人靠近有會儘快驅趕，官府需要保持自己的威嚴。
夜裡值守人手不足，就不會那麼多事，不過也沒有人閒地跑到衙門來撒野。
齊捕頭辦案多年，這個特殊的時間，這個奇怪的小孩已經引起了他的警惕，他並不認為這個小孩出現在這裡是巧合。
只是他猜不透來人的心思。
他並沒有把自己的猜測說出來，只是點頭允了手下的請示。
很快便有人過去，「小孩兒！誰叫你來這兒的？」
小乞兒叼著雞腿，警惕地看他：「幹嘛？！官老爺還搶人雞腿？？」
衙役臉都黑了，「老子才不稀罕跟你搶！沒人告訴你衙門重地不能隨便來嗎？快滾快滾！小心我一會兒抓你進牢里！」
短短几句話的時間，小乞兒已經消滅了兩個雞大腿和一個雞翅，此時正嗦著脖子慢慢啃，「哦。」
衙役見他不動，頓時惱了，抬腳踢他，「聽不懂人話？！還不快滾！」
小孩靈活地就地打了個滾躲開他的腳，過程還不忘牢牢護住他的叫花雞，然後咧嘴一笑，「官爺別急，我這就走。」
他站起身，揣好自己的油紙包，妥帖地將雞骨頭也放好，嗦了嗦自己滿是油光的手指，吊兒郎當地往外走。
衙役嗤笑一聲，摸摸冷沉的胃，一邊想著明天一定要去打打牙祭，一邊往回走。
走回埋伏的地方，還沒向老大邀功，便見齊頭兒皺著眉看向自己身後。
衙役下意識回頭，一個同樣破爛的小孩兒，怯生生地走到大門，熟練地從懷裡掏出一個所有人都眼熟的油紙包，蹲下，開吃。
「......」金陵的小乞丐們今天約好過來聚餐呢？！
趕走了第三個過來吃燒雞的小乞丐之後，眾人情緒浮動，多有不耐和躁鬱，警惕降低了不少，齊捕頭心知這是對方的計策，卻無可奈何，只能冷聲道：「安靜點兒，快到時間了。」
第220章 加征的差旅費
不是快到時間，聽了打更人的號子之後，眾人驚覺，已經過了戌時三刻了。
沒有人出現。
齊捕頭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扭頭就往後院去。
現在這種情況有兩種解釋，一是對方純粹是戲耍他們，這幾個小乞丐是對方用來嘲笑他們的，二是聲東擊西，後院人手不多，若對方能悄無聲息地潛入，府尹大人就危險了。
然而不等他離開，便有人忽然從暗處撲出，準確襲向埋伏的人馬。
齊捕頭恍然想到，那些小乞丐還有一個用途，試探他們的布防。
這念頭只是一閃，齊捕頭已經來不及細想，抽刀迎了上去。
暴露的人不是很多，但眾人本身被三番五次戲耍，即使齊捕頭再三強調打起精神，也免不了懈怠，加上齊捕頭突然動作，大家都在愣愣看著，揣摩上司腦子裡在想什麼，此消彼長之下，對方又有先發優勢，齊捕頭身邊一圈人乾脆利落撲街。
剩下的人已經包圍過來支援，齊捕頭艱難閃避著，抽空觀察對方打扮。
來人只有十數，黑衣蒙面，劍是普通的制式，只是在對方高出衙役一截的身體素質中發揮出了最大優勢，武功路數雜亂，看不清來路。
齊捕頭沉聲道：「你們是什麼人？知不知道夜襲官府是死罪？！」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
遠遠坐在屋檐上旁觀的副官扔掉手中順來的叫花雞，唇間逸出一聲輕笑。
跟錦衣衛論罪，他多少年沒聽過這樣的笑話了。
站起身，他的目光投向來路里一棟普通的宅子。
府衙發生了什麼他並不關心，公主身邊的事還輪不到他來操心，只是他畢竟歸屬錦衣衛，發現半個同行的行蹤簡直再容易不過，相比之下，那間宅子裡到底有什麼值得南鎮撫司的人親自看守，引起了他極大的興趣。
吩咐身邊人看好別出了岔子，副官飛身而去。
周圍忽然多了幾道氣息，饒是溫府尹不通武功，也察覺到了氣氛不對勁，那種被注視的感覺讓他如芒在背。
前院隱隱傳來兵戈交接之聲，溫府尹瞭然，對方不是齊捕頭那樣的小圈套能攔住的。
「既然來了，就是貴客，何必戲耍衙門的人呢。」溫府尹面色平靜，「他們也是聽令辦事。」
長侍驚訝抬頭四顧，老爺在跟誰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