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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武士浴血前來報喪的時候,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

「昨夜大王子發起宮變,脅、脅迫國主傳位……」武士瞳孔渙散,像是受了極大的刺激,他花了好些時候,才把一晚上發生的劇變講清楚。

大王子沒有找到國璽和空白的傳位詔書,當場失態拷問昏迷的父親,又被折磨了一遍的朝鮮老國王,再也回不到原先的體面,渾身上下血淋淋的,離咽氣也只差一步。

這個節骨眼上,二王子率兵闖宮,他的岳父是一位頗有名望的將軍,見到蓋了國璽的求援詔書,二話不說出人出力,以最少的時間完成了不可思議的聚集。

三王子不逞多讓,他平日性格豪爽,最愛結交下人,麾下幾乎都是不怕死的平民,手法最是兇悍,不近人情。他以最短時間撬開了守宮門的武士的嘴,與二王子一東一西,幾乎在同一時間衝進王宮,意圖解救父王。

到了寢殿前,他們發現還是慢了一步。

更恐怖的是他們的兄弟也率兵趕到了,二人對視一眼,暫時按捺住戾氣,很有默契地把刀尖指向大王子。

此時此刻不除去反賊,還等什麼?

大王子一朝謀劃皆成泡影,哪裡會坐以待斃,他至今也不明白消息是怎麼透露出去的,老東西又怎麼會偷偷遞出去求援的詔書,可朝鮮王已經人事不知,不能再清醒地回答他了。

他的人被兩方勢力包圍,唯有插翅難飛四個字可以形容他的處境,大王子直接挾持了昏迷的朝鮮王做人質,威脅兩個弟弟放他出宮。

沒人點頭。二王子呼吸都粗重了,或許是血味刺激了頭腦,權勢的誘惑足以左右人心,他萌生出了一個瘋狂的念頭——或許明天太陽升起,他將是朝鮮下一任的王。

恰巧三王子也是這麼想的。

沒人心痛國主遭受的折磨,也沒人去請御醫,所有人都以為國主已經死了。他們齊齊大吼:「為父王報仇!」

交戰只在一瞬間,還算乾淨的寢殿外圍很快血流成河。

大王子被亂刀砍死,二王子還來不及慶祝勝利,就把目光投向三王子。對比手下的戰鬥力,經過系統訓練的二王子軍隊和不怕死的三王子大軍是五五開,可三王子就在這時掏出了秘密武器——

他的隨從,趁殿前亂鬥的時候,運來了他私藏的、殺傷力極大的弩。

這幾架弩遠遠比不過漢朝的大黃弩,可在朝鮮當地,對藤甲都不能全副武裝的軍隊就是降維打擊。弩箭齊發,猶如砍瓜切菜,二王子反應不及死在了亂射中,三王子成了今夜最後的贏家!

……不,還沒完。

不知從哪冒出了一個死士,看樣子是某個王子豢養的刺客,拼了命也要與三王子一換一,最後三王子險而又險地殺了死士,雙腿卻被砍斷,詮釋了何為樂極生悲。

至於國主?

一開始就和大王子一起死在了亂刀里,屍身都快不能辨認了,只能靠被鮮血浸泡的衣袍,才勉強確認一二。

存活下來的朝鮮武士,被眼前發生的悲劇驚呆了。

一時間方寸大亂,綁御醫的綁御醫,救人的救人,求援的求援……此時天光大亮,王宮上空飄蕩著揮之不去的血腥味,連戒備最為森嚴的國主寢殿都亂的不成樣子,遑論其他地方。

殘肢斷臂,哀嚎呻吟,人間地獄,不過如此。

怎麼就到了這般地步?

怎麼就演變成了這樣的場景?

國相也想問,他今年七十一了,受不了這麼大的刺激,聽完稟報當即暈了過去。

很快國相被救醒,沒辦法,只能靠他來主持大局了。如今國主已逝,大王子二王子身亡,三王子殘廢,剩下的幾個王子要麼年紀小,要麼不成氣候,和草包沒什麼區別。

站在清理乾淨,卻依舊有揮之不去的血腥味的國主寢殿前,國相老淚縱橫。

樓塌只要一夕之間,聽到消息的人都是茫然的。那麼大的噩耗捂不住,也根本不可能捂住,凡事手裡有兵的朝鮮將領都躁動了,他們不是要奔喪,而是在新的格局形成之前,分最大的那一杯羹,譬如擁戴哪個王子繼位,成為說一不二的攝政王!

在這個檔口,出使朝鮮的大漢使團,好似被所有人遺忘。

——朝鮮國相沒有遺忘,當下眾人六神無主,議事也都亂糟糟的,朝鮮國的局勢已經一腳踏入懸崖,不能再惡化下去了。

他抹去眼淚,當著諸臣的面,顫巍巍提了出來:「不如……請大漢使臣前來見證……」

也有借宗主國之勢,平息劇變的意思,誰知遭致了激烈的反對,一向受尊敬的國相差點成了過街老鼠。

「不可行!」將領粗聲粗氣,「宮變是我朝鮮國的醜聞,往小了說,也是王室的家醜,擁戴哪個王子繼位,難道還需要漢朝的插手?」

「此話說的極對,」發言的是文官,他話鋒一轉,「卻也是對大漢的不敬。宮變這麼大的事,自然要我們先行善後,再向漢天子請罪,因為隱瞞國主病重,已然招致了漢使惡感,如果一個不慎,與大漢交惡,國相難道擔待得起?」

交惡?誰都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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