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深的眉頭蹙的更深。
他們的關係已經親密到這個程度了嗎。
「……」
「太好吃了,宿衿你真的可以出去開一家火鍋店!」沈小鹽邊吃邊夸,毫不吝嗇自已的誇獎。
無意間抬頭,看到了坐在那眉頭輕蹙的殷深,不由得一愣,像是想起了什麼。
啊……他對肉有陰影來著。
「老闆,我猜你肯定不會疊撲克!」她突然露出一個挑釁的表情,「就是把撲克牌像金字塔一樣疊滿十層,你能做到嗎?」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挑釁,殷深很是不屑,「幼稚。」
「看來你做不到啊,哦~」沈小鹽勾起一抹意料之中的笑容,「也是,這本來就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事,你做不到也是很正常的,不要自卑哦老闆。」
「你在挑釁我?」
「我只是在陳述客觀事實,沒關係的老闆,我不會嘲笑你的。」
「……」
他嘴角微微抽搐,似是被氣笑了,「誰說我做不到?」
事實證明,激將法這招永遠對殷深有效。
沈小鹽眼裡閃過一絲得逞,「那你證明一下?口說無憑。」
「五分鐘。」他挽起袖口,似是做好了準備。
「很好!」
她直接放下筷子衝到客廳,把撲克牌拿出來放在茶几上,「來!你試試!」
就見殷深邁著修長的步伐走來,骨節分明的手指拾起薄薄的撲克,鼻息里哼出一聲涼意,「呵,毫無難度。」
他認真的擺弄起來。
疊撲克是一件需要高度集中注意力的事,所以當他開始之後,便沒有精力去注意周圍的事。
沈小鹽悄咪咪的從他背後溜走,一路跑到廚房,「吃飯吃飯!」
宿衿有些不解的看著她,「你這是做什麼?」
「額……」
想了想,還是不要隨便暴露別人的秘密比較好,於是她隨口編了一個藉口,「老陰比寒氣逼人,我怕他坐這會把鍋底凍住,一會肉煮不熟吃了得拉肚子。」
宿衿若有所思,「原來如此。」
很好。
沈小鹽成功憑一已之力,忽悠了兩個智商超高的男人。
嘩——
牌堆第99次倒塌,殷深的頭上出現了無數條黑線。
按理說這種東西只要掌握平衡定律就能輕鬆的堆起來。
為什麼會屢屢失敗。
他眉頭緊蹙,薄唇緊抿,似是遇到了有史以來最大的難關。
忽地,他發現了什麼。
捻起其中一張紙牌,細細端詳了一番。
「……」
原來牌被做了手腳。
似乎是為了方便出老千,每張牌都被做了細微的記號,幾乎是要用顯微鏡才能看清楚的程度。
因為這些記號,導致牌身的重量是不一致的,所以不管他怎麼計算,最後都會失誤。
好一個沈小鹽。
把他耍的團團轉。
他抿唇勾起一抹皮笑肉不笑的弧度,放下牌起身,卻忽地發現他手邊的桌上不知何時多了一碗蛋炒飯。
微微怔愣,心底像是漏了一拍
「我來咯,老闆,你搭好了嗎?」
吃完火鍋的沈小鹽意氣風發,蹦蹦跳跳的出現,看到桌子上亂成一排的撲克,頓時捂著肚子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老闆,你也不行啊!」
然而笑到一半,她整個人就被拎了起來。
殷深無情的把她丟到沙發上,「你來。」
「我來就我來!」
她絲毫不慌,反手抓起撲克牌,準備大秀一場。
殷深則是坐在她旁邊,吃起了那碗蛋炒飯。
熟悉的蛋殼粒、熟悉的鹽放多了、熟悉的難吃。
他卻莫名回味,每口都細細咀嚼,總覺得吃起來有種不一樣的感覺。
末了,抿唇不語,異樣的目光落在沈小鹽身上。
她還在跟桌上的撲克牌死磕,一副誓不罷休的架勢。
明明是一個又蠢又喜歡暗中跟他較勁的笨女人,可為什麼……
他會覺得莫名順眼呢?
「沈小鹽,你孤單嗎?」他忽地問道。
沈小鹽驚的手一抖,剛堆起來的四層全部倒塌。
頓時火冒三丈六親不認,撲上去就揪住了殷深的衣領,「你干擾我!你耍賴!你不講武德!!」
殷深被她搖晃著也不覺惱怒,而是目光落在桌上的凌亂牌堆上,心理平衡了。
「看來確實堆不起來。」
「主要是今天手感不好,可能也有天氣的原因,總之下次再來吧。」
再堆下去她可能會得心肌梗塞,於是隨便找了個藉口把撲克牌收起來。
卻又聽到他薄涼的聲音,「你孤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