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聆掛了電話,神情得意對嚴錚說:「你看,我就說這倆有貓膩,剛才一提岳竟城,她立馬就換了副面孔。」
嚴錚摸著下巴思考,「我還是覺得不太對。」
桑聆沒理他的自言自語,自顧自地說:「不過岳竟城身邊帶個孩子,多少有點委屈我們家小簡了,可惜架不住小簡自己喜歡。」
嚴錚說:「這種事你自己想想得了,可別亂點鴛鴦譜。」
朝簡換了身外出的休閒服,扎了個利索的馬尾,悄默聲出了門,一下樓,嚴錚的車已經在樓下等了,她拉開車后座車門,一上車就看見了車座另一邊的岳竟城,正閉著眼休息。
也不知道嚴錚用了什麼離譜的理由說服他來的。
車上了路,朝簡坐了半天實在挨不住,腦袋一歪,睡過去了,但在車裡睡覺始終不如床上舒服,她迷迷糊糊眯了一陣就醒,一睜眼發現岳竟城不知道什麼時候也醒了。
不過他日理萬機,這會兒還拿筆記本回覆郵件,連抬個頭的功夫都沒有。
這麼忙還看什麼日出?
岳竟城冷不丁側了一眼過來,動了動嘴唇,發來一句唇語——你有意見?
朝簡一驚:我可沒出聲。
岳竟城又是一句唇語:我聽得見。
「阿城——」前面嚴錚突然開口,「半夜把你喊出來,不影響吧?」
朝簡又在腹誹,笑死,半夜人睡得正香,你說影響不影響?
岳竟城也是這個意思,但表達得委婉,「剛把孩子哄睡著。」
嚴錚意外道:「小傢伙睡得這麼晚?」
岳竟城揉了揉眉心,「嗯,家裡的雞下了蛋,她今晚過於興奮了。」
嚴錚聽笑了,「原來是這樣,這小丫頭,真會折騰人。」
朝簡忍了又忍,實在忍不住了問:「……你還搞畜牧業?」
除了這個理由,她實在想不到那句「家裡的雞下了蛋」究竟是個什麼意思。
主駕駛的嚴錚聽見這話,「哈哈哈」笑半天,回道:「這麼說也不是不對,小簡,有機會你上他家看看,很熱鬧。」
岳竟城無所表示,擰開一瓶礦泉水,喝了幾口。
車子到了山腳下,找到位置泊車。
由於幾個人出發比較晚,到了這裡時間已經不太夠,所以他們不打算徒步上山,幸運的是,四個人分別要到了兩台纜車。
朝簡和岳竟城上了後面那輛。
此時遠處的天已經泛開蟹殼青,有緩緩掙破黑暗的趨勢,估計到半山腰,天就差不多該亮了。
岳竟城剛才下車時把筆記本隨手帶了下來,這會兒依然埋頭敲敲打打。
朝簡就坐在他對面,打量了許久。
纜車內的白燈映得他皮膚透著瓷冷,下壓的眼睫朦朦朧朧遮住了眼,顯出幾分深邃感,嘴唇淡而偏薄,給人一種疏離感。
朝簡想起自己第一次見他的時候,酒吧幽暗曖昧的燈影下,他也是這副漫不經心的表情,但盯著酒杯的眼神卻莫名有幾分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