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平日裡也見過「鳳傲天」，雖然她總是挽面示人，但無人不說她漂亮，不過大都覺得她妖冶魅惑。
而眼下水霧繚繞時，他們忽覺她有一股脫俗的氣質，貌美的像是她不食煙火。
台下收著花。
一群百姓踴躍的將花拋出去，同時直起脖子，想要看清台上人的臉龐，只見那人背過身，沒有再與他們面對面。
「可惜——這舞再好，也只有134票。」禮部尚書坐在台下，冷嗤一笑，他看向臉色淡定的梁恆，「殿下，這就是你想出的好主意……眼下我們可賠慘了。」
梁恆不在意禮部尚書的話，兩耳跟進了空氣般，沒有準備回應。
他接管主事萬國朝會以來，禮部尚書便給他使了不少絆子，不僅讓吏部尚書將官員調走，還不准他們的門生協助梁恆。
後來又將像胥給藏了起來，讓梁恆在驛館裡束手無策。眼下他們見要輸了，便開始說風涼話，生怕昭帝不治罪梁恆。
昭帝表情微怔，他捏著指腹的玉扳指，眉心蹙得厲害，他不想治罪梁恆，可是梁恆確實愚蠢，竟同意趙嘉月改規則。
眼下昭國輸了那般多的東西。
屬實是賠慘了。
自古東道主，就很少有輸的。
這一次，真丟人。
他本還想借著舉辦萬國朝會，讓四海諸國見識到昭國是禮樂之邦，富強民盛。
「太子妃，你眼下——」身旁大臣都看向昭帝，見昭帝遲遲沒有說話，禮部尚書先道：「若不是你，我們本是贏的。」
趙嘉月錯愕的看向高尚書，眼裡生著冷笑，他是明擺著要衝她來的，明明趙芊月的表演，票數已經贏了諸國。
可是——
他竟然說他們輸了。
這不就是當著諸國的面，說昭國參比的只算她的表演，怕是眼下就算她贏了，高尚書也有別的治罪詞等著她。
不，她贏不了。
高尚書想來是早就做好準備，要讓她輸的徹底，剛剛台下讓觀眾將花全部獻給趙芊月的消息，可能就是他的手筆。
他步上台要宣布結果，站在趙嘉月身旁時，壓低聲音湊在趙嘉月耳邊道：「你讓我兒受了罪，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趙嘉月明白過來，原來他是憎恨她在燕楚時出了風頭，揭露了高堯偷換國禮，導致高堯被林尚書廢胳膊的事。
「喔。」她冷冷的應著，嗤笑道：「令郎可還康健，若不是他替高尚書頂了一劫，怕是眼下殘的就是您了。」
「你找死。」高尚書咬牙切齒的道，不過面對著滿堂的人，他依舊保持風度，「太子妃既然輸了，眼下理應領罰。」
看似和藹的一張臉，實則暗藏著殺機，他的目光瞥向身旁的鐵甲衛，「就讓本官送太子妃同你爹娘到地府團圓吧。」
「什麼——」趙嘉月瞪大了眼睛，只見高尚書暗暗露出得逞的笑容，像是他已經做了什麼惡事？
趙嘉月的腿，有點虛軟。
「底下還有林家人，你不冷清。」
他嘴裡是惡毒的話，趙嘉月不敢置信的看向他，明白他說的並不像假話，心裡的慌張很是明顯。
她求助的目光望向梁恆。
可是梁恆，卻下意識的躲閃視線。
「慢著——」
使臣團那邊傳來聲音。
一伙人循著聲音看過去，只見燕楚使臣團里有人站了起來，「剛剛看了昭國獻上的歌舞，我甚是喜歡，願將燕楚的全部香囊，贈給昭國太子妃的表演。」
拓拔昀朝著趙嘉月眨了眨眼睛，那雙漂亮的眸子生出熠熠光彩，給足了趙嘉月底氣，同時又道：「今日很榮幸與各位相聚一堂，不過看歌舞就是歌舞，何來那麼多的心思……哪個好看就理應給誰？」
看歌舞，哪裡來的銷煙？
也不應有戰場銷煙。
身旁有人壓低了聲音道：「可是我們也有自己的表演，當真一票不留？」
「不留。別人的好，就是別人的好。我們哪裡能做這般小家的風範，就算這般贏了……也不甚光彩。」
拓拔昀義正言辭的道。
這一番話，說的諸國使臣團面色慚愧，不少人站了起來，願意給剛剛的表演獻上香囊，他們明白自己顯然輸了。
不如同燕楚那般博個大國名聲。
「嗚嗚嗚——」
「我們勝了。」
「我們的織金錦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