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位貌美的年輕婦人,從外頭匆匆忙忙的步進來,她的臉色倉皇,眼眸黯淡無光,淚珠在眼眶裡掙扎著像是隨時要掉落。
一看就知道是遇上事了。
「姑娘,你最近是不是很焦慮……讓小生來給你算上一卦吧!這銀錢不用你出。若是你覺得小生算的准,心裡實在不好意思,到時候你看著給就行了。」
趙嘉月朝著面前的婦人禮貌一笑,本就有些躊躇的婦人愈發的拘謹起來,可是瞥了一眼對方,又覺得這般生得好看的小青年很是面善。
「這幾日你是不是心煩意亂,睡不安寧?」趙嘉月溫聲開口,等著婦人稍稍坐定後,她指著面前的塔羅牌笑著道:「你先想好你心中要問的事,然後從中抽一張吧!」
「這是何物?」
婦人從沒有見過這般的東西,趙嘉月笑著道:「這是我祖傳的占卜手藝,姑娘你且信我便是了。」
「好的。」婦人猶豫著從中抽了一張牌出來,並遲疑的給到趙嘉月,「小公子當真會算命?」
趙嘉月煞有介事的看了一眼紙牌,然後淺淺一笑,「小生猜姑娘問的是姻緣?更準確的說……是你的去留,會決定著你宅中的興旺?」
話到這裡,只見婦人滿臉震驚的看向趙嘉月,無疑是已經猜中了她來城隍廟的目的。
身旁的樓員外,也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目光,朝著趙嘉月開口道:「看不出來,你真有點本事在身上啊!」
趙嘉月沒有搭理身旁看熱鬧的暴發戶,而是耐心的對面前的婦人道:「姑娘可否將你與你郎君的生辰八字寫在這張紙上。」
不再似剛剛那般猶豫,眼下婦人很快的執筆將生辰八字寫在紙上,趙嘉月瞥了一眼上面的日期,忽而蹙起了眉頭,脫口而出道:「不合啊!」
「怎麼說?」
一句話將婦人的心直接懸了起來,其實她也知道身旁人都覺得她與夫君不合適。
她是粗鄙的鄉下野婦,腹中沒有半點墨水,眼下夫君從鄉試中一舉奪魁,往後兩人更是有著雲泥之別。
京城中有好多顯貴門戶想與婆家結親,為了夫君的仕途,她這個正妻理應早點下堂離開京城的。
畢竟日後的狀元郎,哪能配一個出身不高的娘子?始終是會讓人笑話的。
眼下她又得了重病,在府里待久了怕是會將病氣過給夫君,免得妨礙了他的科考。
而且郎中說她已經不能生養,若是她還占著正妻的身份耽誤盛家傳宗接代,那麼她就是個罪人。不能仗著婆家對她好,她就沒臉沒皮的繼續在府里待下去。
不過她在鄉下已經沒有家了。
從鄉下搬到京城前,她已經賣了鄉下的房子和田地,用了全部的銀兩為夫君置辦了京城的宅邸。
她現在是走投無路,就盼著尋神明叩首,想要個決心罷了!
趙嘉月看了一眼面前的塔羅牌「排陣」,接連嘖了好幾聲,若有所思的道:「這星象上說……你郎君克你啊!若是今後你們二人繼續生活下去,他會攔你財路的,興許還會讓你有性命之憂,你們二人還是早些分開為好。」
「先生是不是看錯了,應是我妨礙了夫君的財運才對,他眼下中了解元,自當是前途無量,若是再繼續留著我這般無能的娘子,怕是日後會讓他在京城裡抬不起頭。」
婦人垂頭喪氣,一臉懨懨的神情讓人很是心疼,趙嘉月很快蹙起了眉頭,「這些是誰同你說的?」
「是家婆,她待我很好,一直勸我不要多想這些事,可是我怎能不想?」婦人自嘲一笑後又道:「終歸是我門第不高,拖累了夫君。」
趙嘉月的眼神里儘是鄙夷,為面前婦人的遭遇既委屈又生氣,忍不住又道:「你婆婆也克你。」
對你是哪點好了?
要是好,就不會同她說那般多。
趙嘉月指著面前的塔羅牌讓婦人再抽一張,婦人照做後再將紙牌遞到趙嘉月的手上,見趙嘉月的眉頭蹙得更深,趕忙問道:「怎麼了?」
「惡魔卡!與你剛剛抽中的戀人卡相互照應,這不是什麼好事情!盛家娘子,你還是早些做好和離的準備吧,讓你夫君給你寫下放妻書。」
趙嘉月的心中五味雜陳,明白塔羅牌中的惡魔代表著欲望與執念,當少年夫妻走至盡頭,也許會因為新的抉擇而心生歹念。
若是不能及時醒悟與放手,怕是要生出禍事!
趙嘉月握著手裡的卡牌,很難將話說出口,主要是太髒了,最後只能換作幾個字,「你信我,他們克你啊!」
「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