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拉卡斯的視線瞬間凝固。
她閉上雙眼，片刻後又再次睜開。
「靈視」清楚地看見布蕾修瓦身邊涌動著摻雜了絲絲鮮紅的白色能量，那股白色能量凝聚成一股絲線……連接在她身上。
現在，她也能感應到布蕾修瓦。
「原來是這樣……」芙拉卡斯終於是恍然大悟，「難怪你能找到我，還知道是我對你做了什麼。」
芙拉卡斯能感覺到自己同布蕾修瓦的連接從對方身上「汲取」了某種東西給自己，而自己則是「反哺」了一些能量給對方。
她隱約猜到了兩人的聯繫代表著什麼。
但她什麼也沒有說。
只是非常大發慈悲地回答了眼前的牧師。
「我為了救你給你喝了我的血，我只做了這個。」芙拉卡斯作出一副無奈的表情，「你能告訴我你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聽到這個答案，布蕾修瓦顯然有些意外，她凝視著眼前的人，試圖從對方的臉上找出一絲破綻。
但是沒有。
布蕾修瓦知道她沒有說謊，於是她的呼吸便得急促了起來，一呼一吸間仿佛要耗盡她所有的力氣。
心慌意亂。
「我……」布蕾修瓦喘著粗氣道，「團長和一名被叫做洛主教的人說我已經被扭曲了心智，不再是無名之神的信徒……」
她的雙手捂著頭，聲音越來越低，甚至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芙拉卡斯俯身溫柔地抬起她的下巴，雙眸中的白色焰影變得越發鮮明。
「把一切都告訴我……」
她低聲地引誘著。
「叩叩。」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了，老闆從小窗中把盛放著食物的托盤推了進來。
真會挑時間。
芙拉卡斯在心中嘖了一聲。
「我醒來後……」
就在芙拉卡斯以為她引誘失敗了的時候，布蕾修瓦細微的呢喃聲自她身後響起。
她回身看去，眼神迷濛的牧師正一字一句地道出自己的經歷。
「呵……」
芙拉卡斯看著她，笑了。
第90章 「殺了她。」
布蕾修瓦想不起來這是第幾次逼迫自己重溫那段痛苦的回憶了。
她穿著一身單薄的囚服, 被疼痛喚醒。
審訊官用盡全力的一鞭將她抽得皮開肉綻，但那深可見骨的鞭痕在下一瞬便開始緩緩復原。
「吾主的背棄者。」審訊官惡狠狠地盯著她, 「你自甘墮落投入殺戮君主的懷抱，便是為了這樣的恢復能力嗎？」
「我……」布蕾修瓦盯著眼前的審訊官，血液混著汗水從額間流下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張開乾澀的嘴唇，嘗試用破風箱一般的嗓子發出聲音。
荊棘之環戰團團長依提斯抱臂站在審訊官的身後，眼中流露出一絲失望。
「布蕾修瓦。」她看著眼前狼狽的團員，語氣中流露出憤慨, 「你究竟為什麼會拋棄你的信仰，還有你同那名『聖祝者』芙拉卡斯是什麼關係？」
文·洛穿了一身繡了金邊的白袍，在昏暗陰濕的地牢中顯得格格不入。
「來人先潑醒她。」她道。
於是一盆冷水將布蕾修瓦從頭澆到底，潑了個透心涼。
她終於徹底清醒了了過來。
「布蕾修瓦。」依提斯重複了一遍, 「你為什麼拋棄你的信仰, 還有你同那名『聖祝者』芙拉卡斯是什麼關係？」
「團長，我沒有拋棄吾主……」布蕾修瓦看著眼前的團長，來不及思考為什麼自己沒有死又為什麼會在這裡，便著急地辯解著, 「無名之神的輝光依舊照耀著我！」
「是嗎？」依提斯將荊棘之環的戰團團徽放在她的手上, 「它還會接納你嗎？」
布蕾修瓦急於證明自己的清白，她緊緊握著團徽，像往常一樣向無名之神祈禱。
可是在過去一次次亮起的團徽此刻卻沒有絲毫反應。
布蕾修瓦的手不受控制地顫抖，她的心臟停滯了一瞬。
下一刻, 她在心中瘋狂地向無名之神祈禱，祈求祂一絲一毫的垂憐。
可惜，那枚團徽始終沒有亮起。
依提斯無視眼前人那張淚水和汗水交錯縱橫的臉, 從她手中奪過團徽。
接著那隻荊棘之環發出盈盈亮光。
「撲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