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不能如你所願了。」芙拉卡斯蹲下身平視著維菈, 她一字一句地說道，「我要走了。」
「什麼……？」這話如同一道驚雷擊中了維菈的心。
她抓住芙拉卡斯的手，她急切地追問：「走？這是什麼意思？老師您要去哪裡……」
博森姆。
芙拉卡斯按下心中的答案，她道：「很遠很遠的地方，那裡甚至不在倫蒂亞王庭治下。」
「為什麼？」維菈心急如焚，眼神中滿是焦慮，「老師您為什麼突然要去那種地方？」
「嗯……」芙拉卡斯沉吟道，「大概是為了找一個認識的人，她可以解答我的疑惑。」
認識的人？
維菈剛要問是誰，話到嘴邊去突然停住了。
她意識到，似乎自己從來都不知道芙拉卡斯的過去。
「你要保重。」芙拉卡斯拍了拍維菈的肩膀，「即使我的身份有問題，你是一名感召信徒的事情就算是板上釘釘的。」
她繼續道：「我問過文·洛主教，你可以留在王都修道院學校，將來前程無憂。」
芙拉卡斯還在喋喋不休地交代著，維菈卻只是失神地看著她。
眼淚不受控制地從眼眶中湧出，她看著芙拉卡斯。
「求求您不要再放棄我……」
芙拉卡斯愣住了，她看著維菈，一股熟悉的感覺漫上心頭。
她知道，維菈在很早之前也說過這句話。
「維菈，你是不是經歷過什麼？」芙拉卡斯握住維菈冰涼的手，「都告訴老師好嗎？」
維菈捂住自己的嘴壓抑住哭聲，她使勁擦拭著斷了線的淚珠。
良久她緩緩道：「我的親生父親不是梅爾米。」
芙拉卡斯瞪大了雙眼。
「我的生父拋棄了我們，我的母親帶我改嫁給爸爸。」她靠在芙拉卡斯身上，「我還記得他拋棄媽媽時，媽媽哭的有多傷心。」
「那時候你一定很辛苦。」芙拉卡斯撫摸著她的頭，「但是你都挺過來了，你很堅強。」
「那是我第一次被拋棄。」維菈垂著眼睫，「第二次是我的未婚夫，他背叛了我。」
「那是我第二次被拋棄，後來才有了馬迪圖。」
芙拉卡斯安慰她：「雖然那時很痛苦，但是你在離開他們後都擁有了更好的人生，這或許也是件好事。」
「因為被拋棄過，所以我可以離開作為父親的梅爾米爸爸，和作為未婚夫的馬迪圖前往修道院學校。」維菈直視著芙拉卡斯，她的眼眸如同湖水，平靜之中卻透著一股堅定，「但是我不想離開您……」
「可是人生總有分別的。」芙拉卡斯想起了林青，也有些感慨，「而且，你不應該這樣想……」
「第一次是你拋棄了毫無擔當的父親。」芙拉卡斯笑了起來，「第二次是你拋棄了不知羞恥的未婚夫。」
「你的人生你才是主角，你不是任何一個被拋棄的物件。」
維菈神色微動，雙眸中閃過一抹異樣的光芒。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樣對自己說……
「而你的最後一次拋棄嘛。」芙拉卡斯摸了摸鼻子，「是你拋棄了我這個無良的老師。」
維菈的手指微微蜷縮，她沉默了很久，良久之後才緩緩抬頭。
「不。」維菈笑了起來，她先是抿著嘴唇，像是在努力壓抑什麼，可不過片刻，那輕輕的笑聲便從她的喉間溢出，變得愈發響亮起來。
有些答案，她從一開始不就知道了嗎？
「從一開始就……」維菈站了起來，她的眼中再次恢復色彩，「您沒有拋棄我，我也沒有拋棄您。」
她說著還把芙拉卡斯往窗戶那裡推了推：「您去吧，去找您認識的人吧。」
芙拉卡斯詫異地看向維菈，她問道：「你不生我的氣了嗎？」
維菈笑得很開心，她搖了搖頭：「我不生氣了，我的人生不應該綁架您。」
芙拉卡斯也笑了，她說道：「我會回來看你的。」
就在兩人還在樂語盈盈時，芙拉卡斯敏銳地聽到一陣腳步聲自樓下傳來。
「看來我該走了。」芙拉卡斯遺憾的說道，她看著維菈，最後落下一句，「你自己要保重。」
「好，我會的。」維菈朝芙拉卡斯揮手告別。
下一刻紅色長髮的女人從房間內消失，原本歡聲笑語的房間再次恢復寂靜。
維菈擦了擦余有淚痕的臉頰，坐在床上靜靜翻看著書本，她不緊不慢地吃著沒吃完的餅乾。
直至一聲怒吼伴隨著拍打木門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開門！」
第81章 我可以回答你五個問題
莫爾得利卡監控中樞內。
此時的典獄長揉搓著自己眼下的青黑, 呆愣地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