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神的仁慈與悲憫能幫助您。」
池望在胸口用手指比劃了一個動作。
準確的說不是她比劃的。
在看到這名女人的的一瞬間,池望便感覺到大腦中的某些她所不知道的記憶被觸動了。
身體的本能反應指引著她向這名女性釋放善意、比划動作。
「主教大人,這是我今天在村口發現的兩個。」女人頭髮被雨水打濕成一縷一縷的,身上的布衣更是浸透了半邊,但是她懷裡的布團卻一點水汽都沒粘上。
女人顫著手掀開布團,裡面是兩個貼在一起熟睡的小孩。
「嗯,可憐的孩子,您要進來向神訴說您的願望嗎?」池望不咸不淡地道。
「主教大人,我就不進去了,濟世會可以收養她們嗎?」女人祈求地看向池望,蠟黃的臉擠出一個討好的笑容,「大家吃上飯都難,也只有您有能力收養他們了,而且我們也不敢收養他們。」
「您真是個充滿善心的人,只不過這兩個孩子身上有一絲瘟疫的氣息。」池望輕輕撫摸著兩個孩子的臉頰。
話音剛落,池望心中一跳,她的身體仿佛知道些什麼一樣,很自然地說出了所有的話。
女人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瘟疫的氣息?她們會轉變成……嗎?」
「也許會,也許不會。」
轉變成什麼?你倒是給我說清楚啊!池望在心裡悶聲吐槽。
「可以去除他們身上的氣息嗎?」女人眼中流露出濃濃的悲傷,「他們只不過是兩個新生的小生命。」
池望沉思了一會兒,身體突然將兩個嬰兒抱了過來,很自然地道:「也許新的鼠疫病人的出現和帶走他們身上的瘟疫之氣有關。」
這又是在講什麼?
池望呼吸一滯。
鼠疫病人?瘟疫?
她這是在哪裡?中古世紀嗎?
池望話音剛落,女人的臉上便即刻出現了恐懼的神色,她似乎不願意再探究這個問題,點了點頭感謝池望帶走兩個孩子。
「村里再次出現鼠疫病人時請告訴我。」池望叮囑道,「那麼,虔誠的信徒在下雨的黑夜跑出家門顯然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您要留宿在此嗎?」
池望看著自己熟門熟路地將女人安置在一樓的客房中,又前往書房旁邊的房間休息。
這是她的臥室嗎?
池望還沒來得及細想,被本能控制的感覺消失了,身體的掌控權回到了她的身上。
她頭痛地看向自己懷裡的襁褓,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他們。
池望撫摸著兩個孩子的臉頰將兩個孩子放在床。
就在她想著研究一番這兩個沾染了瘟疫的氣息的孩子時,身體中一股虛弱和睏乏混合的感覺洶湧地襲來。
池望抵抗不住這股困意,躺在床的另一側沉沉地閉上雙眼。
池望不知道的是,在她閉上眼之後,兩個孩子相繼睜開了雙眼。
那雙眼睛中綠色與灰色翻湧,沒有一點光亮。
她們直直地盯著睡著的池望,露出甜甜的笑容,原本無機質的眼瞳中慢慢出現了幾分光彩。
兩個孩子慢慢地伸出手,悄悄握住了池望的食指和大拇指。
「那麼……」
「東西送到了……」
遙遠的夜空中傳來微不可察的低語聲。
……
「嘶——」池望揉了揉後腦勺,火辣辣的疼痛感自腦殼蔓延開,不過手指觸碰到的地方一片平坦,她的腦袋竟然沒有起包。
池望看到熟悉的牢房,忐忑的心終於放回了原位,她從來沒覺得牢房這麼有安全感。
她拉伸了一下肌肉,突然發現自己的動作輕盈了不少,肌肉也變得緊實了,她瞪大了雙眼,條件反射般從床上站了起來。
池望盯著鐵架床,向外張望了一番確認門外沒有獄警後,雙手摸上了床的正下方。
她雙臂的肌肉緊繃,緩緩發力,鐵架床發出輕微的嘎吱聲,四角竟然微微離開了地面。
池望忍住喉嚨里溢出的一聲驚呼,她慢慢把手臂的力卸下,鐵架床搖晃兩下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她甩著脫力的手臂,坐回了床上,心情變得更為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