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把腦袋往床外移了一點。
現在終於能光明正大地偷窺一把,他得抓緊機會。
眉型很鋒利,不說話的時候看著有點凶。
睫毛……好像有點長?
原晢從自己眼角撈了一根做對比。
瘟神的睫毛是比較長,都在臉上映出光影了,比他這根至少長出六分之一。
呼,吹掉。
鼻子也長得正兒八經的,兩個孔,不能再多了。
下頜線……確實肉感不夠。
稜角分明沒意思,捏起來肯定沒有他自己的臉蛋舒服。
嘿。
原晢小心地伸出左手,輕聲下移,悄悄在瘟神臉上戳了一下。
然後,嘴唇……
「咳,咳咳……」
看到瘟神唇角上和自己對稱的那處破損,原晢沒忍住咳了兩聲。
這一咳就把人咳醒了。
總之是個普通帥哥。不醜。
原晢很中肯地給了評價,在被抓包前一頭栽回被子裡裝睡,差點把透氣的鼻洞都蓋住了。
「睡不著麼?」
原晢感到有個爪子在自己頭髮里揉了一下,隨後又幫他理了理被角,帶著點啞音的笑聲也落了下來:「這樣會悶死的。」
「嗯……」原晢小聲投降。
「門窗都上了鎖,防盜報警器也開著,不會有人能一聲不吭就把你綁走的,放心睡吧。」裘時輕拍著原晢的被子說,「我在呢。」
「唔……」原晢像只泥鰍一樣掙扎著坐了起來,單手把玩著枕邊的大白貓,在轟雷聲的掩飾下為自己小聲辯解:「不是因為這個。」
「我只是有點問題沒想明白。」原晢往大床左側挪了挪,給躺在右側地板上的監護人空出了一半床位,「地上不冷麼,你要不要……」
原晢話還沒說完就開始後悔。
可裘時只是搖了搖頭,並沒有接茬,也沒打算趁人之危。
「我怕碰到你的手。」這個姓裘的說。
「喔。」原晢看著右手腕上的石膏型態,突然有種失足落水又被順利打撈上岸的慶幸感。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安全期?
對,安全期。
他安全了。
這個姓裘的總不能對傷患做些什麼吧?那也忒不道德了!
「那,那你……」原晢換了個方向挪位置,把左半邊床空了出來,眼神指著房間內的環繞路線說:「這樣就碰不到了。」
裘時點頭笑了一下,伸手幫原晢把靠枕墊好,起身繞過半張床和他一起靠在了床頭軟包上。
「想不明白什麼?」裘時護著他說,「以後睡不著可以叫醒我,說了這裡提供陪聊服務。」
「還有其他服務麼?」原晢突然有了熊心豹子膽,睜著雙好奇的大眼睛問。
還沒等人回答,他又清了清嗓子,迫不及待直入主題:「咳,裘時,你是怎麼知道自己喜……喜歡,男,男的?」
裘時怔了一下,接著逮住原晢睡亂的呆毛一頓亂搓,頭髮絲都翹成了愛心狀:「因為你是男的。」
「……」原晢面無表情地指了指垂在身側的石膏手。
果然,魔爪自動關停。
安全期就是好!
原晢再次清了一下嗓子,非常嚴肅地審問起眼前人:「那,你怎麼知道自己喜歡我?」
「你確認你喜歡的是我嗎?」
「你為什麼就喜歡我了?」
「如果我是女生呢?」
這叫什麼話……原晢給自己翻了個白眼,又換了個盤問方式繼續出擊:「你以前談過麼?」
「班裡同學說好多女生和你表過白,可是一個都沒成,為什麼?」
「如果當時是男生和你表白,你會不會就納入考慮範圍了?」原晢頓了一下,緊張地咽了咽口水,趕忙解釋說:「我的意思是,有沒有可能是因為你父親的關係,所以你認為自己也……」
看著黑夜裡那雙永遠誠摯的眼睛,原晢開始變得底氣不足:「就,就就是,你以為……但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