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黑圍裙大哥齊刷刷搖頭:不造啊!下午還好好的!
侯清洋凝眉思索,問:這情況,咱站誰比較有勝算?
黑圍裙大哥1號揣度片刻,眉毛一揚:俺覺得裘爺是個顧家的人!男人的面子不值一提!肯定先求饒!!
黑圍裙大哥2號緊跟著掐指一算:俺覺得裘爺醒後會很脆弱!急需親親抱抱舉高高!指不定還有點其他項目!!
黑圍裙大哥3號跟在後排頻頻點頭:俺覺得這地兒應該立刻清場!閒雜人等不得入內!不得入內!!
眾人一拍即合:站裘爺老婆!!!
就這樣,等原晢從雜貨間出來的時候,整個燒烤鋪人去樓空,只剩一把門店備用鑰匙孤零零地躺在吧檯上。
附帶一張小字條——完事兒請鎖門!
百口難辯的原某:「……」
毀滅吧,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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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晢一直是個很淡的人。
他不太愛計較。
或者說是懶得計較,因為任何事情細究起來總會縈縈繞繞牽扯出一堆人情,使平淡的生活遭受不必要的繁瑣。
他不喜歡那樣。
就比如無法兌現的出遊承諾。
在北方正式晉升為小學生後,原晢就不常能見到忙於工作的夏臻,母子間約定好的周末出遊也總是不了了之。
而每次食言後,夏臻都會非常認真地向他道歉,甚至提前準備好道歉禮物,讓他找不到理由拒絕。然後下次再犯,再道歉,再送禮,再鄭重地許下另一個承諾。無限循環。
……
原晢不明白夏臻為什麼總要把自己繞進圈子裡。
明明只要不答應出遊就可以了,多簡單的事情啊,為什麼總要主動提議下個周末一起去哪裡哪裡呢?
夏總什麼時候有周末了?她自己見過嗎?
後來,原晢學會自主取消出遊計劃,這個周末天氣不好,下個周末作業太多,下下個周末再說吧……總之是他自己不想出門,是他「耽誤」了約定,與其他人無關。
原晢不想被迫承載他人的情感,無論那是遺憾,愧疚,還是……喜歡。
原晢隱約察覺到了,那個姓裘的喜歡他。
或許帶有不少衝動。
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在這個夏天以前,他們兩人的生活並沒有什么正式交集,甚至連面都沒見過。
除了早在十幾年前就入土的娃娃親劣跡,他最多是在夏老師口中聽上幾次瘟神的大名罷了,哪個裘哪個時都不確定,只知道那人是老房子樓下的長住客,是個很會討老太太歡心的有錢人……
裘時對他的印象也該如此。僅限於此。
這種平淡的記憶,可能還會因為補課期間的無數白眼而崩壞一層。
他總覺得瘟神風騷傻逼靠不住,那瘟神也會覺得他這人不僅沒什麼耐性,沒什麼情商,還沒什麼……等等,等等等等,所以,這,這難道就是什麼狗屁傳聞中的一……見鍾情?!
看著自己被啃到紅腫的雙唇,原晢心跳一緊,在浴室的漫天水汽中對著鏡子撲通一聲跪下了。
兩邊臉蛋都透紅的原某:「……」
想起來還是腿軟……靠!
這筆帳沒完!!!
他絕對不會這麼算了!!!
他一定要狠狠掐住那點春心蕩漾的萌動火苗……以前也不是沒被人表白過,但誰二話不說直接上嘴啊!
特麼的隨便喝個酒就把人往死里啃,鬼知道這人突然發個瘋還會做出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可別逮著個沒人的空地就直接把他給辦了!!!
靠!!!
靠!!!
靠!!!
不能落單的分明是他自己才對啊!!!!!
原晢一夜未眠。
他早就困得不行了,可一閉眼就是瘟神那張忽然貼近的大臉,人都被嚇精神了,根本沒辦法合眼,更別談入睡這種需要高級技巧才能滿足的生理需求了。
一想到燒烤鋪角落裡還躺著個醉鬼,一想到那個躺著的醉鬼辦了件大事還能睡得死沉,原晢就氣不打一處來,索性一個激靈站起身,強忍著頭痛出門勘查現場去了!
生怕獨自留宿在外的瘟神酒醒後和他玩個人間蒸發!
他已經給這人睡了整整五個小時了,夠夠的了,再睡下去就要睡飽了,醒來有的是精力裝斷片!
他可睜眼熬了一宿啊!
熬了一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