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槐樹下,賀靳西立在那兒,手裡是一捧盛放的香水百合。
周慎辭吐了一口白霧,道:「她不喜歡百合,味道太濃。」
賀靳西冷哼:「你說不喜歡就不喜歡?」
上次在醫院,他已經上了一次當了。
那天他信了周慎辭的鬼話,把加了牛奶的咖啡換成了純的,結果楚言喝到的時候,那痛苦的小表情好似快哭出來了。
周慎辭也想起來了,笑里全是諷刺:「這次是真的。」
賀靳西故意刺他:「你了解她又怎麼樣,不也只是個前男友?」
周慎辭語調沉了下來,反問:「那你又算什麼?」
說著,他熄滅了菸頭,款步朝他踱來。
「她要是知道你做的事,還會再理你嗎?」
賀靳西訾目欲裂:「你他媽的……」
周慎辭打斷他:「劫車的那伙人我已經抓到了,該吐的都吐的很乾淨,你不想蹲牢房的話就滾遠點。」
賀靳西眼瞳一縮,僵在了原地。
周慎辭連嘲諷都懶得分他,即將與其擦肩之時,頓住了腳步,道:「至於那些零碎的訂單,就當我送你了。」
須臾間,賀靳西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他緩緩偏過臉,俊朗的五官因為憤怒逐漸扭曲:「你他媽設局圈我。」
訂單也好,防彈衣樣品也罷,都是他放出的煙霧彈。
「你從一開始就不在意,這只是你拋出的餌,想看我上不上鉤罷了。」
周慎辭不可置否。
賀靳西很容易就猜測出了他背後的目的:「你在利用我篩選你的客戶和關係網。」
「你還想繼續擴張你的商業帝國。」
周慎辭冷冷地嗤了一聲:「不用猜了,你和我根本不在一個層面。」
說罷,抬腳便走。
「等等,」賀靳西叫住了他,「有一點我還想請教,既是如此,那為何要放出『集團危機』的煙霧彈?」
周慎辭睨著他,道:「你都來這小區了,還不明白?」
賀靳西難以置信:「你利用這種卑鄙的方法,不惜冒著損壞企業形象的風險,只是為了留下小言?」
周慎辭勾起嘴角,笑意卻不達眼底。
賀靳西先是一愣,然後大笑起來。
「你他媽真的是瘋子!」
他幾乎是吼道,「你圖她什麼啊?她甚至帶著一個孩子,你就不介意?就算你不介意,那你的家人呢?若他們知道小言在大學時期就被你包養,現在還拖著一個來路不明的孩子,你覺得他們能讓她進門?」
「不勞你操心,先想想怎麼應付曹市長吧。」
周慎辭不再停留,飄飄然丟下一句話,徑直離去。
而賀靳西手中的那束百合,最終還是沒有送到楚言的手裡,而是可憐兮兮地躺在了垃圾桶的上方。
小區的環衛工人拿起來左看右看,想了半天也沒把它們帶回家。
「好重的香味兒,嗆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