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將視線定格在張有弛的練習本上,封皮上用粗頭記號筆寫著「理論總結」。張有弛一共有三個練習本,一個是錯題本,一個是理論總結本,還有一個是拔高競賽本,最後一個本子杜若酩這輩子大概是無緣見到了,但前兩個本子,再加上專屬於他的《九陽神功》,倒是輪番出現在自己眼前。
深吸一口氣,杜若酩把張有弛的本子壓在被自己摞成一堆的教輔練習冊下面,以此督促自己快點完成堆積如山的作業。
剛做完壓在張有弛出版社出版的總結本上的最後一冊語文作業,就聽到標誌著晚自習結束的鈴聲。
張有弛踩著鈴聲出現在走廊,已經換下了打球時穿的衣服。
在除了杜若酩的其他人看來,張有弛像是專程來接人放學的,只有杜若酩以為他是回來拿東西的。
收拾好書包,杜若酩剛跨步走出教室,張有弛就跟在他後面,保持一步的距離。
原來張有弛真的在等他一起放學回家。
「今天沒騎車?」杜若酩問道。
「沒,」張有弛也沒背書包,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回來晚自習,「下午放學把車騎回去了,吃完飯散著步來學校的,就當為打球熱身。」
「真是在準備秋季籃球聯賽?」杜若酩微微皺起眉頭,「高三不是不參與嗎?」
每年此時,高三的藝考生和體特生都要全國各地跑著集訓,然後去參加專業考試。所以秋季籃球賽,高三年級組幾乎組不出參賽隊伍,可今年是怎麼回事?
「這屆的體特生強烈要求參賽。」張有弛答疑解惑,「說起來,這事兒還是你們班老姚牽的頭。」
「我們班老姚?不可思議……」杜若酩很是詫異。
老姚是他們班的體育委員,祖傳大名姚心杉,名字乍一看像是個姑娘,實際上是一個身高一米九酷愛打籃球的彪形大漢。
「老姚今天練球也有點凶,」張有弛邊回憶剛剛結束的練習,邊說道,「我就說心裡有事的時候別打球。」
他這一句話,讓杜若酩立刻想起當初太宗打脾氣球的場景。
想來也合理,姚心杉看上去是那种放浪不羈的典型體育特長生,人高馬大又帶著些粗獷的帥氣,熱愛的球類運動都是最能體現一身腱子肉的項目,自然會收穫來自學校各個年級的各種明戀暗戀。
「你病才好,回去早點休息。」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杜若酩家小區門口,張有弛說道,「筆記可以明天再看。」
「你怎麼知道我還沒看……」杜若酩不可置信地問道。
「我親眼看到你把我的筆記本壓在練習冊的最下面,」張有弛輕輕笑了一下,「明天任務艱巨,錯題本副本也要開啟了,晚安!」說完,他大方地揮了揮手,轉身就走。
杜若酩也回了一句再見,卻還是有點捨不得地一直看著張有弛的身影消失在街口的轉彎處。
回到家杜若酩洗漱完後,靠在床頭翻看張有弛的本子,看了十分鐘,僅僅得出一條「連公式都能寫得這麼好看」的結論,簡直想把自己給揍一頓。
再看也是頭昏眼花,杜若酩打開手機,睡前一刷朋友圈。
【舊襯:有一個人問我以後想做什麼/我說我想成為真正的詩人/他開玩笑一般說我是傻子/我不置可否,卻明白他就是這麼想的/「傻」有什麼不好?/至少還可以做夢/可以說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