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應該是沈相宜的吧,畢竟是在她的座位附近撿到的。杜若酩想了想,還是小心翼翼地把明信片夾進了書包里,準備明天晚自習的時候再找機會還給她。
還沒走到校門口,杜若酩就看到張有弛站在他的「座駕」旁邊,路過門口的男生女生都會和他打招呼。
杜若酩腦海里突然開始自動播放錢綣的那一句語音:「哼,中央空調。」
「抱歉,等很久了嗎?」杜若酩提速,背著書包趕過去。
「沒有,今天第一次晚自習,效果怎麼樣?」張有弛笑了笑,把單車的支撐架踢上去,和杜若酩邊走邊聊,「應該……沒被我的小紙條打擾太多吧?」
「哎,就算效果不佳也不能甩鍋給你的小紙條。」杜若酩默默嘆了口氣,「對了,你知道這是哪裡的郵戳嗎?」杜若酩說著便卸下書包,翻出明信片,遞給張有弛,「我剛在自習室的地上撿到的,應該是沈同學的吧。」
「是馬來西亞的郵戳。」張有弛單手接過紙片,只掃了一眼就精準判斷,翻轉過來看了看明信片上的圖案,「這是……鯨落?」
「嗯,總感覺是一種非常悲壯的浪漫。」杜若酩小聲念叨著,「還挺想親眼看一次的……」
「從生態學的角度來說,你這是想去看人家的屍首啊。」張有弛的語氣沒有絲毫的玩笑意味,「不過比起『悲壯』『浪漫』,我個人認為『溫柔』這個詞,或許更適合鯨落這個生態現象。」
杜若酩本來想吐槽張有弛的不浪漫,可他話語中間提到的溫柔又有點浪漫,但最後又扯回了生態現象還是不太浪漫……理科男生都怎麼個事兒啊?!
轉而杜若酩覺得自己有點可笑,他不也是理科男生嗎?
「撿到疑似二班班花的物品,還挺開心?」張有弛的語氣怪怪的,像是在吃醋,可杜若酩又拿不準他是在吃誰的醋。
「……什麼開心不開心的,」杜若酩頓了頓,感覺自己怎麼說都不太對勁,「碰巧撿到人家東西了而已。」
「那你晚自習的時候還總是偷看人家。」張有弛不依不饒,繼續說道,「不行,明信片我沒收了,明天我還給她,不能讓你這個根正苗紅的小伙子被美色誘惑誤入歧途。」
「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杜若酩有些無奈,但已經到了家門口了,他也無意再爭執什麼,「那你明天記得還人家啊,可不能因為圖片太好看就私吞了。」
「喂,我在你心裡居然是這麼差勁的形象?」張有弛擺出痛心疾首的表情。
杜若酩笑笑不說話,沖張有弛揮手道別,然後立刻跑了。
再不跑快點,杜若酩就會內里心跳過速,面上徹底暴露。
張有弛的無心一言,很輕易地就能讓杜若酩糾結半天。杜若酩根本不能確定那些從張有弛嘴裡說出來的聽起來像是玩笑的玩笑,是不是真的玩笑。
或許那些沒輕沒重的話純純就是玩笑,是他自己在這兒眼獨角戲。
杜若酩總是能把自己繞進自己設置的假設情境裡,因為沒辦法求證實際的答案,所以就只能一直繞一直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