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我撐不到那時候...
就讓我安靜的死掉吧...
奶奶,對不起……
我實在是撐不下去了……
江池慢慢退回到窗邊,拿起冰冷的相機,眼神陰鷙的又開始新一輪的記錄。
沒什麼好痛的了,很快就要結束了。
許寒腦袋被人狠砸到馬桶上的時候,他恍惚的感受著血液漸漸流失的痛苦,竟下意識的覺得放鬆與心安。
疼痛在慢慢消失,眼前也越來越昏暗,他感覺自己好睏好睏,撐不住將要閉眼時好像聽到了警笛聲。
終於...來了...
...
「許寒,許寒...」
「呃...」許寒猛地醒神,有些迷茫的盯著面前的一臉焦急擔憂的程虞,整個人像是還沒緩過勁來,眼下還流著淚。
「做噩夢了?怎麼這麼嚴重?」程虞一邊給他拭淚,一邊將人攬在懷裡替他撫背緩解。
「程虞...」許寒盯著他喃喃,眼眶下意識又紅了兩個度。
「我害怕...」
他鼻子酸澀,忍不住窩在程虞的懷裡哭:「我好怕...」
「不怕不怕,有我在呢。」程虞眼瞧這淚越擦越多,心疼的不行。
「有我呢,不哭了,眼睛都腫了,一會兒該疼的。」
程虞的哄人手段很生疏,磕磕絆絆的,可許寒卻感到難以言語的溫暖,他雙手抱緊程虞的腰,深陷噩夢的驚懼與後怕緩緩褪去,心臟也恢復了正常的心跳。
好安心,好溫暖。
程虞的身上有一種很清淡的香氣,他深嗅了一下,卻還是無法辨別到底是哪種味道。
像茶香,又隱隱有種菸草氣。
「好了好了,不哭了,夢都是假的。」程虞還在輕聲哄。
許寒瓮聲瓮氣的,帶著不易叫人察覺的嬌,輕回:「嗯。」
程虞安撫的摸了摸他的腦袋。
許寒在程虞懷裡緩了會神,眼睛盯著對方泛紅的頸部皮膚稍稍怔了會兒,然後才突然察覺兩人之間的距離過於近了。
他整個上半身幾乎像個八爪魚一樣緊緊的纏著程虞。
對方的呼吸近在咫尺,穩健的心跳也傳到他這邊。
許寒驀的紅了臉,耳根刷的一下熱了起來。
「我...我現在已經沒事了...」
他語無倫次的說著,鬆開手從對方身上下來。
程虞握了握空空的手,看著挪到一邊的許寒低聲哼了句,表情十分的複雜。
有點幽怨,又有點委屈的樣子。
許寒看過來時,腦袋裡下意識的就想起那句話。
渣男。
他登的搖了搖頭,覺得自己大抵是做噩夢做的,連帶著腦子都不怎麼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