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寒吮著糖,卻感覺不到甜意。
一想起江池,心頭就好像壓了萬斤鐵塊,壓的他喘不過氣。
從醫院到現在,已經快要堅持不住了。
許寒扯了扯嘴角,對程虞道:「我有些困了,就先去休息了,程虞...晚安。」
強撐著走上樓梯,一離開程虞的視線,他就卸下力來,跟百歲的老人一樣步履不穩地挪回了房間。
於此同時,江池驅車來到一家高檔酒吧。
基本是剛進店,就有電話打過來。
「怎麼還沒到?哥幾個都等急了。」
江池邊走邊聽著電話里嘈雜迷亂的聲響,頗好心情的說:「馬上就到了,不用管我,你們好好玩盡興,今天江哥包圊団獨鎵場。」
電話里頓時爆出此起彼伏的鼓舞歡喜聲。
江池笑著掛了電話後,一腳邁進了電梯。
他掃了一眼電梯裡跳躍的數字,然後百無聊賴的玩起了手機。
快十一點了。
這份驚喜也該送到該送的人手上了。
只是對收到的人來說,究竟是驚喜,還是驚嚇?
他就不得而知了..
江池不懷好意的表情被分割成數塊映射在光亮潔淨的電梯上,顯得割裂又邪惡,讓人生怖。
許寒一進門,就上了鎖,整個人空蕩蕩地一步步挪到床邊,十分缺乏安全感的蜷縮起來。
他腦袋雜亂,碎片化的記憶一閃再閃,胸腔快速且劇烈地鼓動個不停,慌張,害怕,無助,悲切...種種情緒席捲了他,也幾乎要衝塌了他。
咚----
不知到蒙頭過了多久,兜里的手機忽然震動了兩下。
許寒睜著眼睛反應了好一會兒,才僵著手將手機拿了出來。
將暗下的手機點亮,他滑進消息界面,點開陌生號碼發來的信息,是一段視頻。
許寒腦中忽然想起臨走時江池的嘴型。
晚上有驚喜。
突然之間,脊背就有些發涼。
他顫著指尖點開這個視頻。
黑色的屏幕跳了兩秒,就出現了正常的畫面,是一張被放大的悽慘驚懼紅腫可以算的上可憐的臉。
許寒的視線一下子被凝住,瞳孔瞬間放大,整個人像是掉進了冰窟。
他看著六年前的自己從奮力抵抗到卑微求饒,聽著手機里震耳欲聾的嘲笑聲,整個人就像是被人活生生的給扒開一樣血淋淋的疼痛。
他像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直愣愣的自虐一般看著裡面那個自己被人一腳踢到廁所的白牆上,然後又被拉著衣領面朝下重重的磕到廁所的馬桶上,他身體猛地抽動了兩下,忽然就沒了聲響。
鏡頭在這時候重重的晃了晃,遲疑的向前,將站在一旁觀賞的江池納進了畫面,江池皺眉看著趴在馬桶上沒有任何聲響的人,有點不耐煩地走過來用腳尖將人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