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這麼久,他才真正用了些心思,來打量這個孩子。當初在梁韻辦公室外的碰撞是意外,至於沒發火的原因,他卻記不清了,也許是因為太過渺小和無關緊要。
只是沒想到,一個這樣的機緣巧合,倒成了他和梁韻之間的因果。
男人笑了聲,大手蓋在宋雅維的額頭,蓋住了那雙迷茫的眼睛,沉聲道:「讓人欺負了,哭鼻子有什麼用。」
頭髮被揉的有些毛躁,宋雅維小聲的問他:「那我應該怎麼辦呢?我長得太小了,打不過他們。」
沈瀾汀指尖捏著那根皮筋,慢慢把玩,姿態肆意慵懶,心情好像還不錯的樣子,因而對這個孩子耐心也足了幾分。
「這個世界,還是被有頭腦的人掌控著,規則也是成功者為失敗者圈定的活動範圍。動手,從來都是下下策。」
宋雅維似懂非懂,卻在這一刻,將他面前的人,當做了他可望而不可即的信仰。
能在德昂上學的孩子,家庭條件都不會太差,沈瀾汀將人送回,打量了下周圍的環境,同意了讓他自己走到家門口的要求。
下了車,男孩兒彎了腰,和他禮貌道別,「謝謝您。」
孫誠站在車外,等親眼看到他進了家,才轉回車中,「沈總,人回去了。」
沈瀾汀疲憊的揉了下額角,啞著嗓音,「最近關注著些他的動向和情況,如果後續沒什麼事情,就不用再管了。」
孫誠應聲「好」,發動了車子送沈瀾汀回家。
「回瀾灣。」
孫誠頓了下,改變了行駛方向。
車子到達瀾灣壹號的時候,沈瀾汀從車窗中看了眼那座房子,原本燈火通明的建築如今一片漆黑,沉溺著一種不見天日的厚重感。
他推開車門,走了出去。
多久沒回來過,他已經記不清了。有的時候是忙,有的時候,是以忙為藉口。
自從梁韻離開,沈瀾汀再也沒有睡過他們的臥室,今日卻像著了魔,不能不歸。
臥室的床上,是一套黑色真絲的床單,梁韻皮膚嬌柔,碰一下就紅,平日裡對床上的東西就要求更精細些。
沈瀾汀仰面躺在床上,疲憊的閉了眼睛,他想她,不受主觀控制,不能左右自我。
暗夜裡仿佛有一雙手,攀纏上他的胳膊,拉扯著他,墜入了無邊無際的回憶中。
梁韻是個膽子大的,如今是,從前,其實更甚。
那個雨夜的初遇,是她放下的魚餌,而心甘情願上鉤的魚,卻是他。
她蜷縮在他的車中,即便長長的睫毛上掛了水珠,也不難看出她眼中呼之欲出的慾念,他是男人,自然能接收到她的信號。
留下的西裝口袋裡有他的地址,這是他給梁韻留下的一個缺口,也是他有生以來的破天荒。
原來他這麼早,便已經在心裡放了她,卻仍要將一切歸結於美色誤人。
再次相見,是在一個月之後,入了秋,天氣涼了下來,他應酬到很晚,回到家,意外見到了單薄的梁韻,她手裡提著個精緻的紙袋,裡面就是他留給她的那件衣服。
這一次,誰是魚,誰是餌,已然不重要了。
他慢慢靠近她,手指抬起她的下巴,摩挲著那細膩白皙的嫩肉,笑的意味不明,「天冷,怎麼不多穿件衣服。」
梁韻咬著唇,眼中有驚恐,也有誓不罷休的決心,像只小兔子,勾著他的一抹情念。
「剛洗過,怕再髒了。如果可以,您能請我喝杯熱茶嗎?」
「熱紅酒如何?」
梁韻笑了笑,「也可以的。」
沈瀾汀的酒窖里,她手中舉著一杯紅酒,跟在他身邊,踩著他的步調,終是不小心撞到了他的背,將紅酒潑在了自己胸前。
白色連衣裙上一片紅色痕跡,沈瀾汀的眸色就在這一刻,徹底變了味道。
「你想要什麼?」
他步步緊逼,梁韻節節敗退。
她被沈瀾汀壓在酒窖的立柱上親吻,他狠狠堵著她的唇,猶自不夠,連柔軟的耳垂都被含弄的又紅又疼,他手勁兒很大,她的衣服滑到肩膀以下,露出瑩白圓潤的肩頭,鎖骨處吻痕斑斑。
沈瀾汀甚至懶得探究,她隸屬誰的陣營,又是否會威脅他的生意,他忽然生出妄念,想要將她拆解入腹。
她到底是逃了,在他嘗了她的味道後。
多好的一招兒啊。
她騙了他良多,卻也能毫無破綻的維持這麼久,若換了旁人,在他面前,又怎麼能做到如此這般恍若無事。
他無聲笑了下,如此看來,丟了心的只有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