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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榮承煜其實沒怎麼在意太后的心思,總不會有人離譜到聽了南榮宸幾句話就來懷疑親兒子。

「王上此番用意不明,不妨先靜觀其變,只要表兄近日安分守己,王上暫時也尋不到由頭動他,畢竟滿朝上下,王兄一時也找不到人掌管御林衛。」

*臨近午時,軒窗天光旭朗。

南榮宸撐著頭看向輸了「遊戲」跪在地上批摺子的蕭元傾。

他將親自晾了三遍的茶遞到蕭元傾唇邊,拍開那隻將要來接的手,「老師這幾日實在辛苦,就這么喝。」

這是他陪蕭元傾玩這無聊遊戲的第五日,劇情點就在幾個時辰之後。

蕭元傾斂眸看向描金瓷盞中的清茶,啟唇抿上一口。

這也是天恩。

在朝會上炙手可熱的新貴,下朝進了紫宸殿,謹遵王命,親手磨去自己一身尊嚴。

南榮宸將茶盞擱回矮桌上,拾起一本奏摺去看,「肅王一黨彈劾梁有章那侄子當年科舉舞弊,老師怎麼看?」

蕭元傾渾身緊繃,不得一刻放鬆——因他進紫宸殿時臉上沁著汗,南榮宸特意在春日裡賜了冰讓他跪在那上頭納涼。

他大可以離開,因為南榮宸每日必會給他選擇,「老師若不想陪孤玩這些新鮮遊戲,隨時離開,孤不會怪老師。」

可他不能,他十分清楚,這是他還能進紫宸殿的代價。

膝下冰水滑膩,他借著提筆硃批的力道,才堪堪穩住身形,啟唇作答,口中還瀰漫著新茶的清香,「依律處置便是。」

南榮宸從他手中抽回御筆,體貼地扶了他這帝師一把,「那就依老師所言,老師一定也想看看梁有章怎麼攬下這樁案子,替聽他這侄子開脫。」

上輩子他怎麼也想不到,蕭元傾還做過肅王一黨,有意思。

黨爭之下,哪來的出淤泥而不染。

「老師伸手。」

蕭元傾順從地將手遞上前去,南榮宸的手正撐在他肩頭,溫熱柔軟,與他膝下的冰涼極為矛盾。

正如「蕭御史」其人。

硃砂在掌心縱橫交錯,上等牛毫磨過掌心,將痛癢送到他心底,直到一個「禍」字成形,

天子提筆解釋一句,「孤這幾日可是對老師言聽計從,老師大有做禍國妖妃的潛質。」

幾日下來,臨世的文曲星早已盡染塵埃。

不過無妨,污毀的也只是皮囊,皮肉之下那把君子骨依然瀟瀟而立。

在他這昏君手上受盡磋磨,依然風骨卓立,如此方能盡顯蕭御史的品性。

蕭元傾看向掌心硃批的「禍」字,壓了幾日的念頭呼之欲出——他希望南榮宸不要停。

第37章

蕭元傾做了三五載御史中丞, 朝中上下無不贊一句「蕭御史清正廉明」,天下文人的追捧之言,光是在四方館, 都層出不窮,如此種種, 塑成了文曲君子「蕭御史」。

他那父親倒是對此嗤之以鼻,不過也只知斥他仰賴天恩, 不能鞭辟入裡, 也就索然無味。

算來算去只有他這唯一的學生,替他鑄起傲骨,又能看透他這根上的淤泥,揭穿之、鄙夷之,讓攪弄陰詭謀算的的蕭元傾也能活過來一回。

南榮宸非他明君, 更是與他深有讎隙。

事成之後, 就做他一人的昏君, 恨他也好, 無論何種遊戲, 他都陪南榮宸玩下去,這於他而言該是世間難求的賞賜。

世上任何稀奇玩意、話本書冊、珍饈玉食,他也都拱手奉上, 以報君恩。

南榮宸看了眼他這帝師那波動了幾下的仇恨值,「怎麼,老師不喜歡?」

蕭元傾屈起五指,將那鮮紅的「禍」字虛虛攏在掌心, 力道正好,不會弄花那硃批,「靈均親筆所書, 我怎會不喜歡?」

「當日四方館你與陳王辯攻梁之策,樣樣全勝,只有這一手字輸得徹底,如今這字倒是大有長進。」

這事南榮宸倒有印象,先帝在時,他那幾個王兄見到機會就輪著來與他斗,自然不會放過在四方館文人面前勝他一籌的機會。

彼時他還沒看出先帝就愛看兒子爭來咬去,只覺得先帝力排眾議冊他為太子,他絕不能讓先帝因他蒙羞。

對這等事他向來奉陪到底。

也是那日在四方館,他見到雪袍玉冠的蕭元傾,謫仙人物在前,驚鴻一瞥亂心曲。

更別提謫仙還將手中的竹籤投給他,助他完備策言,湊近時還帶著股天上來的清雅梅香。

這個書中世界的締造者十分了解他,如此情狀,若他沒有往日的記憶,再來十次他都會栽在蕭元傾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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