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榮宸依舊沒一句好話,回回都是這樣,真當他是這麼好哄的。
他抬手扒開頸上的手臂, 不留一點情,南榮宸卻還又惱了,「說王兄沒用倒真沒冤枉你,那便滾下去。」
凝脂玉膚順著他脖頸撤開幾分, 南榮顯心頭又積出火來,真當他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了?!
他按住頸上那只可恨的手,二人距離猛然拉進幾分, 他這才發現南榮宸眼尾正泛著瀲灩紅意,比之那日在大殿御台上還要艷上幾分,好在這次只有他能看到。
這個念頭將他心底的火兜頭澆滅大半,南榮宸眼尾的淚莫名帶著些哀憐傷情,看得他心頭一松,湊過想替南榮宸擦去那淚,再多哄幾句也不是不行,胸口卻生生挨了一腳。
小臂磕碰到金玉扶手上,沒一點衣料隔著,那處的皮被激得寒意戰戰。
他這才想起來掛心自己——他竟只穿了一條褻褲,還穿得不怎麼規整,虛虛搭在膝蓋上,受了那一腳之後被絆得站不穩當,跪倒在御座之下。
而在此之前,他與南榮宸親密無間、連命門都挨在一起?!!
終於是勝過從前所有。
素日遠在數道玉階之上的明黃御座莊嚴而不容褻瀆,此時卻染上些濁液,近在他眼前。
壓抑日久、久到無可溯源的瘋狂在腦中炸開,天底下沒有比這更讓他興奮欲狂的事了——他的弟弟,當今天子南榮宸只屬於他一人。
還沒等那狂喜褪去,他再看過去時,南榮宸已經穿好一身玄色朝服,又變回那副對他不假辭色的冰冷模樣。
兩相對比之下,他衣衫不整跪在地上,倒真像一條乖順聽話的狗,跪在主人腳下搖尾乞憐。
好在南榮宸玄衣之下露出的冷玉皮膚上遍布斑駁紅痕,咬的、掐的、輕捻慢挑的,都是經由他手,一路向下蔓延到看不到的衣料之下,平白惹人遐想。
看著討喜很多。
「好看嗎?王兄,」南榮宸俯身湊過來,似笑非笑,活像一隻專門來魅惑他的妖精,勾得他甘願奉上命去,「下次再這麼沒用,孤可就不只是賞這一巴掌了。」
「你那東西也就不必留了,不是想永遠同孤在一起麼?當個太監剛好能做孤的貼身內侍。」
掌心壓到他臉上,溫熱柔軟,如安撫又像是折磨,要燒盡他的皮肉,卻又伴著冰冷涼薄的話,「現在,滾回你的王府。」
冰火兩重天的折磨下,南榮宸許是見他沒動,收回手靠回御座上,再次踹來一腳。
白皙泛著粉的足整個貼在他胸口,用了十足十的力道,他當然要討回來,攥住那隻腳腕,說了句他素來看不上的葷話,「阿宸好狠的心,王兄都已經滾出來了,還要滾到哪兒去?」
幾下掙扎間,南榮足底的皮膚和他心口貼得越發近,足腕本來就沒消下去的紅痕又紅上幾分。
他那點理智早已滅成灰燼,撲回御座上,重新把人壓在身下,人倫他都罔顧了,又何況這君臣之別,「只要阿宸聽話,只跟我永遠在一起,王兄都聽你的。」
「憑什麼裴濯那罪奴當了你的內侍還能留著那東西?」
「你知道宮裡都傳成什麼樣了嗎?說他名為內侍總管,實為阿宸的寵妃…」
在一聲聲咬牙切齒的話里,他二人距離逐漸拉近,連呼吸都纏著一起。南榮宸突然不再沒反抗,眼中卻連冷冽都沒了,活像失了魂魄的瓷偶。
只屬於他一人,任他擺布正如他一直想要的那樣。
可南榮顯莫名心慌,扶上他脖頸上的紅痕,「阿宸,你又想耍什麼花招?裴濯有什麼好,值得你為了他冷落我?」
南榮宸還是沒搭話,他將人整個圈在懷裡,卻還是不足以壓制心底的懼意——那雙正對著他的鳳眼,眼尾弧度依然翹挑惑人,卻盛著一雙空茫茫的眸子,黯然失了顏色。
褪去素日的深不見底的幽然,帶著幾分柔和溫柔。
他下意識放輕了力道,放輕語氣出聲誘哄,「阿宸,日後只這麼看著我、摸我碰我好麼?我會守著你,朝中那些老不死的,誰惹你不高興,我就滅了誰九族。」
「阿宸,你好久沒讓我抱你了。」
他自顧自說著,見南榮宸眨了眼,頓時大受鼓舞,將人抱得緊了些,「當年在王府祠堂里,是你先抱我的。」
「我當時快死了,只有你抱我,還對我笑,是你先招惹我的!」
「我本來只把你當成個好玩的玩意兒,可你就這麼握著我的手,」他邊說邊將搭在御座上的那隻手捏在掌心,竭力證明些什麼,「你說,只要我醒過來,就會永遠護著我,永遠同我在一起。」
「再對我笑一下吧,阿宸,笑一下,這都是你欠我的...」
南榮宸垂下去的眼皮遲遲沒再睜開,嘴角霎時流出血來,他慌忙抬手去擦,帶著餘熱的血跡染紅他掌心,又迅速涼下去,懷裡的身體也逐漸冷下去。
他再也顧不上其他,貼身上去,異想天開地企圖渡過去些自己血肉的熱意。
可沒一點用處,不過片刻之間,懷裡的身體逐漸冷下去,徹底成為一塊冷玉,任他雕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