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弄懂蕭元傾為何來這一趟,畢竟這事明面上與蕭元傾無關,想動手腳暗著來就是,怕不是晝夜思慮,累壞了腦子。
況且若是換成上輩子,不論御史台何人犯了何種過錯,都不會牽扯到蕭元傾。
這是蕭元傾升任御史中丞之日他親口承諾過的,就在這紫宸殿中。
可顯而易見,蕭元傾沒信,那就沒辦法了,畢竟這副在眾人眼中無情無義的尊容也不是他想要的。
南榮顯聽到這句險些笑出聲,他當年果真沒看錯,南榮宸很有意思,十分好玩。
[系統365:請勿擾亂蕭元傾的劇情線。]
多事,南榮宸停下走去內室寬衣的腳步,「不過蕭大人之才有目共睹,在朝中又素來中立,連周閣老都在孤面前提過你,便一同去聽聽。」
蕭元傾可並不中立,恐怕入朝不久就暗入周衍知麾下。
御史台監察百官,南榮宸之前一心想把大理寺握在手裡,加上又對極為蕭元傾極為信任,這才一筆硃批將薛宣貶黜出京,換上自己的人。
豈不知,那所謂的自己人,忠的是周衍知,到頭來又是替主角做嫁衣。
同樣的蠢事沒人會做兩次,他抬步走入內室更衣,這次他配合蕭元傾的劇情線,春闈放榜之後要收些利息才算公平。
有了這個念頭,他朝身旁的內侍開口,「將這錦盒送給蕭大人。」
南榮顯坐回椅子上,瞥了眼蕭元傾,中立?南榮宸眼神真不怎麼好。
以周衍知為首的所謂清流更是諷刺,沽名釣譽也配得上這個「清」字?
可他還沒嘲諷完,就見一個太監將一個做工不凡的錦盒遞給蕭元傾。
*張羅車輦費勁又招搖,南榮宸選擇乘上肅王府的車駕,雖然也沒低調多少。
南榮顯盯了南榮宸一路,終於得到一個白眼和一句「肅王有話直說」。
在朝會上難覓敵手的肅王此時憋不出一個字,拐彎抹角地提了一句,「王上是一國之君,眼光太差怕是會辱我臨越國威。」
那錦盒過於繁複,俗不可耐...盒子裡裝的自然不會是什麼品貌好的東西,饒是如此,蕭元傾也配不上。
南榮宸染了一身的瓜果清香,做了幾條街的車也沒覺得疲累,別的不說,南榮顯在享樂這方面很有造詣。就是腦子多少不正常:他在識人方面是有些瞎,但跟國威又有何干係?
*臨越開國以來,除去先帝在時那樁巫妖案,從無國君親臨大理寺的先例,說起來這兩樁案子都跟當今王上有關。
薛宣領著寺丞在外等著,一通行禮之後跟在南榮宸身後準備稟明案情,不見半分惶恐,渾身上下大寫著「本官無罪」四個字。
南榮宸開口打斷他,「直接帶孤去獄中見林珂。」
寺丞聽到這話恭謹勸道,「獄中髒亂,不如臣著人把林氏帶上來。」
大理寺詔獄他不是沒進過,南榮宸握了下掌心那枚赤紅琉璃珠,好奇謝塵能在獄中翻出什麼花樣。
還沒等他開口駁回,就聽到薛宣肅聲教育下屬,「羅大人,不必太過諂媚。」
也是個人才,不枉他走這一趟,「薛宣與孤同去便可。」
南榮顯看了眼蕭元傾,「本王與王上同去,蕭大人在此處等著就是。」
南榮宸沒理他,直接朝薛宣開口,「看來肅王是要包庇薛愛卿。」
薛宣這張嘴倒是好用,貶黜出京確實屈才,直來直去的幾句話就把南榮顯噎在原地,他也就能得個清淨。
從正門步入,陽光陡然被遮去大半,留了滿室的冬日余寒,灰塵裹在為數不多的光束里糾纏不休。
南榮宸由薛宣領著穿過一眾監牢,在外候著薛宣解開獄門上纏了數圈的鐵鏈。
謝塵的醫術用在百姓身上立竿見影,林珂已經恢復如初。
本著能坐著就不站著的原則,南榮宸抬手免了林珂的禮,招呼她同坐在木榻邊緣,「如實說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