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文晟現在很安全甚至可能還過得挺滋潤是一回事,不在他身邊他難受又是另一回事了。
陸景和重感情,不只是說著玩玩的。
可況他也確實對其他人的隱瞞很生氣,他並不想提前知道不該知道的事擔驚受怕,但完全有能力讓其他人也跟他一起不開心。
所以說,陸先生看著神仙,其實也是個切開黑啊……
陸景和在哭,其他人在心焦如火,陸景和不哭了,就輪到他們哭了。
天道輪迴,報應不爽啊!
某幾個黑漆漆的腦袋偏偏碰在了一塊兒:
「你說,景和是不是知道了?」
「不知道。但肯定是故意的。」
「是這樣沒錯。陸先生好幾次背地裡偷著笑話他們了。」
「那叫光明正大的嘲笑!」
「雖然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事,但讓陸先生發泄發泄也好?反正陸先生的火氣也不在咱們身上。」
「你說的有道理。」
窸窸窣窣的聲音響了一會兒。
陸景和本來正在疑惑於人都去哪兒了,聽到聲響,從桌案前抬起頭來。
只見千秋月一身黑衣從院門進來,手裡提著老字號新出鍋的糕點。
橘子洲頭比千秋月慢了一步,手上吭哧吭哧搬了個大箱子,周稟奕在一邊給他扶著。
月下獨酌和吳鉤月明跟在他後面,手上也各有一個箱子,就是沒那麼大。
顧塵客跟在最後,手裡是一碗黑乎乎的藥膳,看著就很苦。
陸景和看著這魚貫而入各自分工明確的的一群人,笑不出來了。
千秋月本來大概是想拿糕點討陸景和歡心的,注意到顧塵客的動作,遞出手的糕點卻停下了。
陸景和繃著一張苦瓜臉,難受地灌下了顧塵客端過來的藥膳,只覺得苦得眼前發黑。
直到鼻尖嗅到香甜的氣味,他才不情不願地張開嘴咬了一口。
今天是栗子糕。
香甜軟糯的栗子糕很好的撫平了造反的味蕾,卻無法撫平陸景和手上的心靈。
他就著千秋月的手,一口不落地吃著,卻從始至終都繃著臉。
這回不是苦的了,是氣的。
顧塵客與千秋月相視無奈。
都多大的人了,還這麼孩子氣?
門外響起叮叮噹噹的聲音,陸景和好奇地望過去,就看到橘子洲頭正在組裝著什麼精巧的器物,大概是一些西洋風稀罕玩意。
古代武俠遊戲世界當然沒有西方的設定,更沒有什麼隔海相望的大陸,但耐不住玩家們動手能力強啊,有沒有就也無所謂了,他們會手搓。
一旁的月下獨酌打開手上抱著的箱子,裡面是時興話本和色彩鮮艷的戲服,看尺寸,應當就是他們幾人的。
陸景和猜到了他們要做什麼,俊美的面頰微微泛紅,感覺有些羞恥。
他又不是小孩子了,怎麼還能被人這麼哄啊!
周稟奕正埋頭幫著橘子洲頭整理複雜的機關,手忙腳亂,勉強算是沒幫倒忙。
他一向最古板,卻也對此事非常支持。
出那件事的時候,景和才剛剛18歲,剛剛算是脫離了半個孩子的範疇,後來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又失去了記憶,以為自己從小就是體弱多病在病床上度過二十年的,然後又被選入了冰凍計劃。
將近十年過去了,景和的身體其實已經年近三十,心卻還只有20歲,這樣久違了的孩子,周稟奕怎麼捨得不哄他?
周稟奕費勁地解開手上纏成一團糟的線,不得不鬱悶地承認了自己的動手能力確實是不行,被橘子洲頭嫌棄礙事,直接推到一邊。
難得受挫的男人嘆了口氣,擦乾淨手上的塵土碎屑,走到陸景和身邊:「陸先生請稍等,我們大概還得有一會兒工夫。陸先生喜歡聽戲嗎?他們這幾天特意跟著京城最好的戲班子學了,質量還是有所保障的。」
月下獨酌瞪他,在玩家頻道里罵:「幹嘛揭我老底?就不能說我天賦異稟麼?」
周稟奕當然不會讓他嚇住,淡定回答:「要是說你天賦異稟,陸先生信不信是一說,他們肯定不敢讓你表演。萬一你鬼哭狼嚎的嚇著陸先生了怎麼辦?」
月下獨酌氣炸了:「我才不會鬼哭狼嚎!我就是天賦異稟!那老師傅都說我是他見過最有天賦的呢!」
周稟奕還沒說啥,窺屏的檸檬酸先忍不了了:「酒神你醒醒。你怎麼不想想你為了學藝給了他多少銀子呢。有錢的是大爺,他賺了那麼多,不捧著你才有鬼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