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比如二皇子殿下成功登基的可能性比皇后娘娘垂簾聽政的可能性都小。
不過這個比喻並不準確,畢竟皇后娘娘還能和皇帝各開各的後宮,天天以將軍之身上朝呢,垂簾聽政對她來說……大概是就是一個兵變的破事,全看她自己想不想。
目前,應當還是不想的。
——是的,本朝就是這麼一個開放的時代,這最尊貴的皇家家庭已經混亂無序到御史都當沒看見了。
能咋滴?
你參皇帝一本,他還能聽你的不成?
要是換了其他皇帝,說不準行。
但其他皇帝不是這位皇帝,也根本就干不出來這麼荒唐的事啊!
和妻子各開後宮,和兒子平分天下,和好友共掌朝堂江湖這種事,一般人別說干出來了,想都想不到!
不止有一個人覺得,他們這位陛下出生的時候天上的估計有什麼他們沒看到的異像。
不然根本沒法解釋他為什麼這麼異常啊!
凌燕南本就凌厲的五官舒展開來,比起前幾年離開的時候,已經長成的男人明顯更加鋒芒畢露,勢不可擋。
「嗚,明王殿下好帥!」
不知道是哪個大姑娘小媳婦的話道出了大家的心聲。
二皇子殿下確實是越來越帥了嘛。
從小帥到大,一點兒都沒有長殘,真是可喜可賀。
凌燕南並沒有因為被誇獎而露出笑容,相反,他的臉反而更黑了。
他花了好幾年,好不容易才讓自己也讓其他人忘掉這個該死的封號,結果一回到京城,這麼多年的努力立馬化為烏有。
「我今天回去就讓老頭子下旨給我換了這個破封號!」
「明王……」
陸景和咀嚼著這兩個字,粲然一笑:「照臨四方曰明;譖訴不行曰明;思慮果遠曰明*……是個很好的詞呢,陛下和殿下都很用心。」
至於和凌燕南到底是不是相符,陸景和沒說。
他沒說,凌燕南也知道那言下之意,頓時沒好氣地道:「老子從來不覺得自己德不配位!沒有我配不上的,只有配不上我的!」
他難得對陸景和惡聲惡氣,又是惱羞成怒之下,就難免讓人好奇了。
陸景和也是平凡人,所以他大膽發問了:「既然不是……那是為什麼?」
陸景和沒注意到的是,就在他說出這句話的同時,有無數人伸出了痛苦的手。
不!不要問!
他們好不容提才淡忘……
凌燕南的臉又黑了一層。
但面對陸景和好奇的眼神,他仍然捨不得,語速飛快的解釋道:「當時有個很暢銷的話本,主角是個讀書人,然後一路科舉遇到貴人一路升級,最終成為了攝政王。」
他說著,似乎又重回到了那個怒氣衝天的下午,連說話都自帶感嘆號:「我當時馬上要加冠封王,他們商量著要給我一個什麼封號,然後我當時拿著話本子路過,就被他們強行安上了喜歡的名頭!給我定下來了!」
字字泣血啊。
陸景和沒忍住,上手摸了摸凌燕南的頭。
孩子也太慘了。
而正在這難得溫馨的時光,又有一道聲音大大咧咧地插|進|來了:「呦,說什麼呢這麼親密?帶你爹一個!」
說著,寬大的手掌直衝著陸景和就來了。
這話可太不客氣了,可這聲音又未免太熟悉了。
凌燕南來不及細想,抓住那隻不老實的手腕,抬頭正欲說些什麼,卻恰好與趙銳對上目光。
四目相對,二人都沉默了。
凌燕南心想,怎麼又是這條傻狗?
趙銳其實在京城的二世祖里也屬於比較特殊的那幾個。
他可不是什麼皇城根下長大的公子哥,而是鎮北侯大元帥的長子。
剛會走路就開始扎馬步,練內功,學習各種刀槍劍戟,七八歲還沒有馬高沒有刀長的時候就跟著父親上戰場了,曾經也是赫赫有名的一位小將。
然而北疆苦寒,老侯爺早逝,僅有一個兒子,元帥和夫人又常年鎮守邊疆,老夫人膝下寂寞,又心疼孫子受苦,幾乎是強行把孩子要了過來。
老夫人所知道的最好的不危險的出路就是進書院讀書,科舉考功名當大官。
老人家是這麼想的,當然也是這麼做的。
可趙銳一介武夫,邊疆哪兒有什麼大儒,連個識字的先生都難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