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蘇沒察覺他的異常,將行李箱讓出去後,又幫他把輪椅疊好塞進後備箱,沈憫在她前面鑽進車裡。
二人並排坐在后座,辜蘇本來還想查一下目的地的旅遊攻略,沈憫眼角餘光瞥到她手機頁面後,忽然告訴她:
「到時候會有人接待,這些景點攻略都是面向普通人的,我們連住的酒店都跟他們不在一起,看這些有什麼用?」
辜蘇看了他一眼,打開另一個軟體:
「那我看看天氣。」
這下,沈憫沒有制止,而是向後靠去,雙手環胸,用一種帶有壓迫感的、沉默的視線,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注視著她側臉。
他儘量不在臉上表露出什麼,表情顯得就有些神遊天外。
只有一雙眸子,因為某些不能見光的思緒,格外黢黑。
……
辜蘇想了很久的人生清單,其中包括去海邊吃海鮮,去滑雪,逛古鎮這些需要出遠門,又不至於太刺激的室外活動。
她指望著靠這些讓沈憫多接觸人,誰知小少爺第一眼就看穿她的打算,把她列了一晚上的清單隨手一拋: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我不喜歡人多的地方,不如來玩個公平的遊戲。」
他讓辜蘇把他眼睛蒙上,面前貼一張世界地圖,他手中拈一枚飛鏢,扎到哪裡去哪裡。
結果飛鏢扎了好幾次都扎在了太平洋中央——沒辦法,太平洋太大了。
惱羞成怒的小少爺把辜蘇的眼睛蒙了,讓她去扎。
她一個從沒摸過飛鏢的新手趕鴨子上架,但不知是新手的運氣還是怎樣,第一次好歹不是扎在海里。
沈憫懶得再折騰了,雖然不是很滿意,但還是哼哼唧唧說了句「那邊的米很好吃」,便招手叫來管家,讓他去安排機票和接待事宜了。
十幾個小時後,辜蘇被沈憫搖醒,再睜眼時,飛機已經落地泰國。
從機場的貴賓室開始,周圍的文字就完全變成了泰語,辜蘇被放進新環境,本能地有些緊張,走路時緊緊貼著沈憫,一句話也沒說。
沈憫低頭看了一眼她的發頂,默默牽住了她的手指。
提前聯繫的中間人已經找好了地陪,是個身材嬌小、年輕漂亮的當地女孩,皮膚棕黑,笑起來很有活力。
女孩第一次見到他們,就雙手合十說了句「薩瓦迪卡」,自我介紹說叫薩拉,接著便用流利的中文開始向他們講述接下來的旅行安排。
其實也沒有什麼需要他們費腦子去記的,薩拉的介紹十分精練,大意就是讓他們粗略了解接下來大致幾點遊玩,幾點休息。
訂好的酒店派了專車來接送,薩拉上車時很自覺地坐到了前排,將後排讓給了兩位僱主。
辜蘇時差沒倒過來,人還有點懵,想睡也睡不著,懨懨地靠在車窗上。
看了眼時間,算了算大致是平時吃藥的點了,就從分裝的迷你行李箱裡翻出止疼藥,還有她自己偷偷去開的防癌症擴散的藥,正要仰頭吞下,旁邊遞過來一個男式保溫杯。
沈憫神態自若地提醒她:
「乾咽會難受。」
辜蘇看著他,想起了一件舊事。
她剛去照顧沈憫的時候,兩個人還在磨合,她對別墅的設施也不是很熟悉,有一次到了沈憫該吃藥的時候,飲水器卻壞了,辜蘇只好從雜物間找了個沒拆封的水壺,洗洗乾淨現燒開水。
水剛燒開,辜蘇放在桌上的水還沒涼,
他抓起來就喝。
辜蘇怕他燙到,伸手將杯子拍飛,那一刻沈憫看她的眼神好像當場就要殺了她。
現在想起來,他大概覺得她和那些保姆其實也沒什麼不同。
因為下一刻,他就將手裡攥著的一大把藥片直接塞入嘴裡,硬生生咽了下去。
看上去,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也許,在從前每一個沒有得到幫助的瞬間,他都這麼做過。
從那之後,辜蘇一直用心維護著別墅里的淨水系統,保溫瓶里也一直裝有溫水,再也沒有讓他乾咽過藥片。
如今第一次出來旅行,她疏忽了,他卻還記得。
記得不讓她受他受過的苦。
辜蘇的心在這一剎那不著痕跡地震顫了。
她低聲道了聲謝,接過保溫杯服了藥,又問他:
「你的藥也該吃了?」
沈憫面色不變地從兜里掏出幾瓶不同藥片,熟練地數出該吃的幾枚,就著辜蘇喝過的水杯,吞了下去。
辜蘇欲言又止,但看他的神情實在自然,也不確定是不是自己太過敏感計較,只好略過不提。=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23_b/bjZ8b.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