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綺寒睡眠淺,被這巨響吵醒,以為樓下院子進賊了。
「老楊,什麼動靜?」周綺寒推了推身側的楊訣。
「我下樓看看。」楊訣翻身下床。
「我一起吧。」周綺寒不放心楊訣一個人去,跟在後面。
池峋看到大廳燈亮了,心下一喜。
阿然!
他沿著院子的那條石子路向大門口奔去。
「誰?」
池峋在一片夜色中捕捉到楊訣的聲音。
不好!
池峋緊急返身,翻過木柵欄落荒而逃。
楊訣隱隱看到一個人影,驚道:
「真有賊啊!」
他抄起陽台的撐衣杆追出去。
「站住!別跑!」
池峋汗流浹背地跑進一處茂密的樹林才甩掉了楊訣。
「太嚇人了。」池峋站在原地休息,手拍著胸口自我安慰,大喘著氣。
他往後退了一步,背忽然撞到什麼。
「誰?」他嚇得一個激靈猛回了下頭。
哦!原來是個樹幹。
林中漸漸起了藍色的冷霧,幽綠的葉片沾著沉重的露水,一隻烏鴉掠過布滿烏雲的天空,發出哀鳴,朽木的腐爛味在空氣中瀰漫。
池峋不打算回家,他怕一回到那個房子就沒機會再見到李鶴然。
他蜷縮在樹底下,強行睜著眼,也不打算睡覺,他怕一睡醒,自己就已在飛往挪威的飛機上。
李鶴然被子蒙頭睡了一會兒,又心軟了,擔心池峋深更半夜獨身在外不安全。他跑下樓,在附近找了一圈沒找到人。
「走了嗎?」李鶴然有點失落。
夜色很涼,李鶴然穿著單衣被凍得打了個小小的噴嚏。
池峋困到不行,半夢半醒地睡著。在一片明明滅滅的目光中,他看到李鶴然向他走來,在他身邊坐下。
「池峋,我們只剩這一個夜晚了嗎?」
「嗯。」池峋流下淚水。
李鶴然凝望著他,眸中也漸漸蓄滿淚。
「池峋……」李鶴然捧著他的臉吻上去。
兩人一邊流淚一邊接吻,唇舌在一片鹹鹹的海域裡失重……
「池峋。」李鶴然與他額頭相抵,「你灌溉不了這朵殘破的玫瑰。我們……到此為止吧。」
「不……不……」池峋大叫著從睡夢中驚醒,一束陽光打在他潮濕的臉上。